不管云霁阁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温知行汇合……武器不在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们收走了。
言黎拍着自己还没干的衣服揣揣的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在屏风后的小榻上找到了自己的刀。她眼睛一亮,欢欣鼓舞的扑过去将它别回腰间,乐呵呵的开门出去了。
此刻她身处的位置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向远看还能看到曾经路过的那些高耸楼阁。院墙并不高,院中也并没有侍卫警戒,似乎很方便逃跑。
现在言黎身体的伤势已经大好,也有了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大摇大摆逃走的底气,一会儿可以将温知行夹在胳膊里跳上房檐离开……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歪着头听哪扇门里有动静。
剑霜不在院内,也没有听到开院门关院门的声音,也许就在温知行的房间守兔待隼。言黎抿了抿嘴,将手背在身后,悄悄推开左侧的房门闪身进了屋。
门口的侍卫最先发现了她,惊叫起来:“什么人?!”
言黎眼也没眨,直接利落的将她一掌劈晕。侍卫简短的发出一声“呃”,便软软的向下倒去。
她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又放缓动作让女人躺到了地上,没顾得上抬头,只在嘴里不断小声催促:“走,走,走。”
但叫了三声,温知行都没有回答。
难道是摔傻了?!这么紧急的情况听不懂话吗?!!!好歹也哼哈嗯一声回应一下吧!言黎气恼的在心里想着,一抬头,正巧和两双眼睛对上了视线。
满脸惊恐的温知行正坐在床上拼命给她使眼色,甚至眼皮都因为眼睛眨得太快而看起来有点抽搐——而站在床边似笑非笑的剑霜还保持着前一刻弯腰施针的姿势,只将脑袋扭了过来,正一脸莫测的盯着言黎。她的视线缓缓向下,又看了看地上安详躺着的侍卫,然后又缓缓上抬,微微一笑。
“好功夫啊……”剑霜皮笑肉不笑的说,“女侠……”
片刻后,言黎蔫头耷脑的与温知行并排坐在床上,默默承受来自剑霜和弓影谴责的视线。
“也太过分了吧!”被打晕的那名侍卫也已经醒了过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大声指责道,“哪有一上来就把人劈晕的?!吓我一跳!”
言黎小声嘟囔:“不把你劈晕我怎么进来……”
侍卫一听,直接“腾”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手在空中一推一晃的给她比划,“咚咚咚,我进来了——这样不就行了吗?!!那么暴力干什么?!!”
言黎挠挠头,依旧自言自语:“刚才你们在外面一圈一圈围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客气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阁主不是给我们下了令么?”剑霜还在给温知行扎针,离她最近,便自然而然接上了言黎的话,“阁主说了,对待女侠和小郎君一定要有礼、客气,拿贵客之礼对待。”
阁主?
正巧言黎就在怀疑云霁阁的这帮人怎么像转了性子般慈祥友善,转变的理由就巴巴送上了门。阁主……她盯着靴下的脚踏,想起了那个在山头红纱后影影绰绰的人影,眼里流过一丝警惕。巴小红一事依旧蹊跷,但她的死绝对与云霁阁有关。目前暂时还没有证据确认云霁阁阁主就是主谋,只能在装作天真懵懂的间隙好好探查,寻找真相。
“小郎君这胳膊伤的不轻呢,”剑霜将银针拔出,慢悠悠的说,“也怪底下人没什么规矩,用的方法莽撞了点,我下去定要好好提点提点她们。女侠小郎莫怪。我先出去配一些药来,二位稍歇。”
听到这话,言黎一低头,这才发现温知行的脸色似乎比起她晕倒前要更白一些。在脑内简单琢磨几转,她便理所当然的想到是云霁阁的人趁她不在就以卸温知行胳膊泄愤!
言黎是何等护犊子的主,又何况温知行完全是因为她才有的这一遭无妄之灾,于是当即就火了:“你们打他了?有什么找我来,冲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泄什么愤?”
“不是,”屋里一个会说话的剑霜刚刚出门去了,只剩下侍卫和弓影二人。后者拧起眉毛摇摇头,简短道,“我们想带你回来,他不让,不小心把胳膊扭了一下。”
言黎按了按温知行的胳膊,发现在被剑霜施针后仍有严重的阻塞,并不是什么“不小心”,心中怒火更盛,险些直接拔出刀决斗:“这叫不小心?!我看你们把擒人的那一□□到他身上了吧!”
云霁阁里唯二会说话的剑霜此刻并不在屋中,侍卫刚才也乐颠颠的跟着剑霜出了门一起敷药扎针,此刻这里就只剩下了弓影一人,而她又是阁里出了名的说话简短,平时字眼都是能省就省。
所以在面对言黎的咄咄逼问时,弓影低头嗫嚅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来回回只会说一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