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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葱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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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肖摘下耳机,脱下他的冲锋衣外套朝她走来。

他将只穿了件黑裙就出来的岑淼揽过来,用带着体温的冲锋衣包裹住她。

岑淼抬头问他:“你在听什么?”

“脆莓的《带我走》。”

这是岑淼没听过的乐队,她将目光落在凌肖的耳机上。

“你想听贝斯live吗?”

“你不是突然回来的吗?哪来的贝斯?”

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这声音是掐着嗓子发出的。

“他贝斯都放乐队里的。”

接着另一个岑淼不熟悉的声音也接了上来:“不用管我们,我们就是路过的丘比特。”

岑淼用指关节重重地戳了戳太阳穴。

然后她也没再犹豫,她牵起凌肖的手说:“走吧。”

虽然不知道凌肖他们之前有没有合排过这首歌,但演出过程中紧急加入贝斯,接音箱以及效果器都需要些许时间。

“抱歉了各位,让大家久等了!”

“现在我们的贝斯手正在慌忙地做着准备工作。”

“大家不用替他尴尬、替他紧张啊,因为他现在被某个人在台下注视着,心里已经紧张到爆炸了!”

台上的Jensen和Adam一唱一和地撑起talking环节,也尽量在保证气氛不冷的情况下,给凌肖拖延时间。

聚光灯冲破周身黑暗,少年于台上高昂着头自信伫立,神采奕奕地眼眸俯视着台下的观众。

“Hello!大家好,我是凌肖,是Isolated的贝斯手。”

在热情的欢呼声中,岑淼隐约听到有人在对着台上高喊“Shaw”,她猜想这应该是凌肖的英文艺名。她着实没想到,这个还在发展初期的乐队居然已经有粉丝基础了。

凌肖打完招呼就退下了,主唱Jensen接替走到立麦前。

“Isolated平时也会和大家分享我们喜欢的乐队,所以接下来这首歌,是来自脆莓乐队的《带我走》。”

当灯光暗下,观众们屏息以待。

当乐鼓手的鼓槌落下,舞台的灯光随之再次亮起,Isolated乐队演奏的音乐从音箱内倾泻而出,强大的生命力和感染力震撼着观众的心。

岑淼的视线从凌肖身上滑走,逐一看向台上的所有成员,又扫视着全场的观众。音乐旋律如洪流般激荡着他们的情感,每个人都沉醉在这无法复刻的热烈气氛中。

能够拥有一生仅此一次的感受,这大概就是现场的意义吧。

在数不清楚多少次的“带我走吧”中,歌曲被推至高潮。

“你是否想赶快逃离

逃离这熟悉的沉默或热情

有天我们终将远去

要看这世界

开到荼靡”

眼看一首歌临至尾声,当吉他和主唱都短暂停顿时,鼓手Fitch却突然用强劲的鼓点,将伴奏拉回了副歌。Randel抄起吉他就跟上节奏。

主唱Jensen挪开半步,将立麦前的位置空了出来,Adam明目张胆地踹了凌肖一脚,甩着头示意他赶快上前。

岑淼难得在凌肖脸上看到局促和害羞的表情,可就算不好意思,他还是很快调整好状态,不弹贝斯的手虚扶着立麦。

“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台下的观众也没想到,凌肖唱歌的水平还不赖。

只是这位歌手表演的指向性太明显了,全程都望向一个女孩没有移开目光。

经过刚刚的小插曲,观众都知晓这歌词中包含的明晃晃的爱意,大家好奇的目光隐晦,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岑淼身上。

岑淼没想到,一向自诩浪漫过敏的她,有一天也会为这样浓烈直白的告白而起心动念。

可在她暗示凌肖自己在Trick时,在她问凌肖临城下雨了没时,她不就清醒地算计好了今晚的任何可能了吗?

‘既然如此,那就逢快活时须快活,得风流处且风流吧。’

岑淼看着凌肖嫣然一笑,她歪着头朝门口的方向偏了偏。

她在邀请凌肖一起走吧。

台上的凌肖倏地愣住了,接着在一些热情观众的欢呼声里,他立刻回过神来勾起嘴角。

取下贝斯交给Adam,凌肖跳下舞台走到已经站起来的岑淼面前。

岑淼挑了挑单侧眉毛,故作嚣张地说:“带你走吧。”

宝格丽酒店楼下,岑淼将包里的房卡递给凌肖。

“你先上去,我处理一下未读消息。”

但凌肖也要去便利店买可乐,因此她便在等他的过程里,逐一处理完全部待办的琐事,回复完所有消息,并坦言自己要休息了。

“走吧。”凌肖隔着他的冲锋衣外套搂紧了岑淼。

进门后,岑淼没有想到,凌肖居然是先牵着她直奔到空调中控前。

她忍俊不禁地歪着头看凌肖打开了空调制热,又对着升温键连戳了好几下。

她伸手要阻止:“再高就太热......唔......”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情不自已的吻就覆了上来。

岑淼被凌肖单手扣紧了手腕,双手拉到头顶按抵在墙上,她的腰随之挺起,凌肖空闲的左手顺滑地探进她身体和墙壁之间的空隙里,抚上她的后背。

他右掌心感受着岑淼手腕脉搏的震动,他的脸颊被岑淼颤动的睫毛反复扫过,只有她的双腿在稳住阵脚后,与凌肖的腿交织错落地静静贴合着。

隔着柔软的布料,凌肖的手从腰肢一路游走到胯骨,感受着岑淼身体越来越炙热的温度。

裙摆随着他的动作堆起,原本躲藏在岑淼腿根处一圈纤细的玫粉色纹身露了出来,看着就像是岑淼绑在大腿上端的腿环一般。

雪白的肌肤和深黑的吊带裙衬得粉色的“腿环”格外妖冶,但简约而细巧的环线设计又让它看起来生人勿近。

“嗯?”凌肖低下头看着半握在掌中的大腿,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腿环”。

肌肤传来酥酥麻麻的触觉刺激着岑淼的神经,但她也为凌肖突如其来的刹车而不满。

凌肖在她耳边轻轻笑了起来,他戏谑地问:“你怎么连纹身也透露着平静的疯感?”

还没尝到甜头的岑淼气鼓鼓地瘪着嘴,她微翘的眼梢因为不餍足而下压,遮挡住了眼眸里磅礴的情欲。

她决定速战速决。

“当有人劝我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过一种安稳的生活时……”

岑淼张开五指包裹住凌肖握着自己手腕的右手,牵引着他用温暖的掌心抚摸腿根上的纹身。

“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岑淼眉眼含笑地盯着凌肖,眼波流转之间,欲望在眼底昭然若揭。

被岑淼握着的手抬高了两分,凌肖呼吸一滞,但身体却难以抑制地贴近了她。

“你怎么.....”,滚烫的呼吸落在岑淼的颈窝里。

话还没说完,岑淼将那一晚敷衍了事的回吻,认认真真地还给了凌肖。

此刻凌肖终于意识到,岑淼似乎没有全然放下理智,她和他今晚发生的一切或许都是欲望驱使。

一个心里憋着气,想要用欢愉来代偿的女人,和一个除了欢愉,似乎还想要爱的男人。他们远远没到全然相爱的地步。

想到这儿,凌肖裙底的手贴着湿津津的皮肤慢慢攥紧。

同样,岑淼的眉心倏地皱起。

凌肖承认,他不愿意被任何框架束缚,他也希望他的爱人永远自由。

‘踏上回南城的动车前,我知不知道岑淼是个不会为了爱情失去理智的人?

面对将来的未知和不确定性,我会怎么做?

我只喜欢我感兴趣的,所以一旦遇到,我也不会轻易松手,谁规定只有全然相爱的人才能谈恋爱?爱上的过程不也是爱?’

与其瞻前顾后,不如使之发生。

凌肖没有再犹豫,他将岑淼打夯抱起,岑淼惊呼着搂上凌肖的脖颈。

“浴缸放满之前,先淋浴?”

洗完澡后,凌肖见岑淼累得昏昏欲睡,便抱着她坐在洗手台铺好的毛巾上,亲自帮她吹头发。

“借我靠一会儿。”岑淼夹着凌肖的腰,屈起小腿拉他贴近自己。

凌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却也顺势弯下腰,让她把下巴抵在自己肩上。

睡意蒙眬间,她瞥见凌肖背上的几道抓痕,岑淼抬手贴着浅红色的爪印试探性地按压了两下。

“嘶——”凌肖顶起腰躲闪着背后刺挠的触碰。

他停下来轻轻拍了拍岑淼的脑袋,明知故问地调笑道,“哦?还很有精神?”

岑淼没有回答,她放开怀里的凌肖,转过身在洗手台上的化妆包里摸索了一会儿。

终于,她掏出了几根一次性碘伏棉签。

疲惫得不想说话的岑淼张开双臂,等凌肖主动凑过来抱抱。

凌肖却一脸抗拒地盯着她手上的棉签:“不用,你以为你是练九阴白骨爪的吗?而且你刚才要是不挠它,它差点就愈合了。”

被拒绝了的岑淼一言不发,但她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低着头,垂下的手依然倔强地捏着棉签。她抬脚踩上凌肖的大腿,将他虚虚地推远了些。

浴袍半遮半掩间,岑淼腿环上暧昧的咬痕被他尽收眼底。

‘不行,’凌肖眸色渐深,喉结明显一滚,‘不行,现在太晚了。’

他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顺从地用适才的姿势环抱住岑淼。

“真是吃不消你。”

如愿以偿后,岑淼轻笑着靠在凌肖的肩上,给他将背后的抓痕用碘伏逐一擦拭过去。

凌肖隐忍地绷直了身体,他偏过头躲闪着岑淼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岑淼打开的化妆包吸引了他的目光,脑海里灵光闪动,一抹坏笑攀上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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