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这才像我吴家的儿子,利索!”吴有山又猛地一拍儿子的肩膀,请叶拂花进去。
县衙家的厢房简单干净,虽然无甚花哨的摆件,但家什的用料做工都很讲究,看得出是颐风镇颇有些小家底的人家。
吴守方斟了茶后就出去了,吴夫人此刻还和小女儿一起在外面买东西,一时半会回不来。
关上门后,叶拂花又动用灵力布置了一道屏障,保证无人可窥伺此间,才和吴有山落座。
“叶仙师,你此来所为何事啊?”吴有山褪去之前的憨厚样,立刻认真严肃起来。
“吴大哥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颐风镇方圆百里已被凌虚派派人里里外外地清扫过,想必不会有魔族再敢来犯了。我此次前来,主要是还有一些疑问,想问问吴大哥。”
“仙师请问。”
“那谣言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
吴有山闭了眼,松了口气,道:“我所知亦不多,只知道本县县令郑毅,他年逾五旬,膝下无子,便动了求神拜佛的心思。这本来是俗间之常事,虽说出来会成为他名声上不大不小的污点,但无非也就他自家宅院里的污糟事,与旁人何干?这俗世间的高人,大多都是江湖骗子,谁料那郑毅找的那所谓高人,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倒似乎有几分真本事。郑令也不许旁人看,只教我在无意间听得他说到若是那神棍能成,他将有一子,承载大气运,因此就算是付出再大代价他也愿意。”
“过了没多久,颐风镇就开始出事了。”
“我本来只将此事视为偶然,谁料事情愈演愈烈,为了个可笑的生子妄念,竟要置全镇百姓性命于不顾。我不过一个有点力气的小小衙役,对于鬼神之事实在不知当如何是好,只能趁着给我儿成亲算吉日的时候向三清许了愿,请了观里的道长多看了看。”
“那道长解了签,言道‘双煞之劫,一去而破’。这签子不知为何传了出去,最后传成了什么样想必仙长已经有所耳闻,在下就不赘述了。”
“百姓频频失踪,加上生子之诺久不见效。也不知为何郑毅竟不怕那所谓的高人报复,还是终究抵不过民怨沸腾,最后终于是请了你们来。”
“这便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仙长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叶拂花凝神思索,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本想不过是个小小的血魔旁支起了歹念来人间作乱,种种证据却表明其后另有其人,还扯上了当地县官后院里的事。此魔不直接出手伤人,亦不对他们这些修道者有所动作,其实力如何,目的为何,皆不为人所知。
“凌虚派来人,可问过你和观中道人?”许久,叶拂花缓缓地问道。
吴有山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在叶拂花凌厉的眼神下终于不得不说道:“问,问到了,道长也被他们带走了。”
“仙长,您……”
“无妨,若是凌虚派有人问你,你照实说便是。”叶拂花起身,解开了屏障,画了几个护宅符,避魔符,推门而出,道:“今日多有叨扰,来日令公子成亲,叶某必备一份厚礼。”
天色已晚,吴夫人已经和女儿回来了,正在灶房忙着,飘出一阵阵饭菜香。
“叶公子客气了,要不留下来吃晚饭,内人的厨艺还不错。公子有地方落脚了吗?我家这屋子给您收拾收拾……”吴有山立马恢复了此前热情朴实的模样。
“不必多费心了,叶某早有安排,令公子好事将近,吴大哥还是早些去忙他的事吧。”
吴有山再三挽留,叶拂花再三推辞,最后连吴守方都出来了,拦着他爹道“不可强人所难”被他爹直瞪眼。
好不容易从吴家出来,叶拂花心事重重,诸多思绪,怎么也理不明白。
且莫管叶拂花所担心的暗潮涌动,魔患后重新恢复生机的颐风镇来到了饭点,香味一闻,在这祥和的氛围下,忧虑也渐渐被冲淡了。
本就被吴家的饭菜香勾出馋虫的叶拂花走在四面飘香的街巷里,此刻不由悔意大发。
吴家父子都长得那么壮实,想必吴夫人的手艺定当极好吧。
修仙之人虽然辟谷,但凌虚派修的并非革去七情六欲的苦行之道,叶拂花更是向来放任自己的喜好,此刻他口水直泛,再也忍不了了,就近看准了家人气旺的,直直地就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