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微记得蛟龙湖旁有个马场,有些意动,“去蛟龙湖?”
她随后又想起,“可我不会骑马。”
燕家二娘子的骑术是燕二公子一手教出来的,徐家五姑娘只会一点丹青之技和吹笛罢了。
“我和华昭都可以教你。”燕光柏剑眉微挑,“不过华昭最多是骑马绕场小跑。”
而他的骑术是京州数一数二的好。
徐清微听出他话中之意,只是轻轻瞥他一眼便扭过头,是啊,他可是骑射当属第一的燕小将军。
燕小将军......她忽而默默地垂下眼。
她还未见过他一身玄甲归来那日的意气风发,该是格外耀眼夺目,或许他重回八年前是在她身亡多年之后。
也许是早已重新娶妻生子,寿终正寝。
想至此,徐清微心尖一刺,咬紧了唇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
“姑娘。”
厢房的门被小心推开一道缝隙,元桃儿从后探出个脑袋,看着一同站在窗前格外般配的的两人,轻咳了一声,“华家来信,说华昭姑娘脚滑摔了一跤。这两日都不能出门了。”
徐清微勉强打起精神来,“看来华姑娘赶不上天晴那日去骑马了,那我便不......”
听她从口中蹦出一个“不”字,燕光柏反应极且自然的接过她未说完的话,“那很遗憾,你没得挑了,只能由我教你骑术。”
敏锐察觉出徐清微神色不太对劲,以燕光柏对她的了解,想到她极可能会心生退意,干脆拿出应对之法,“听闻你二哥也会骑术。”
他不容她躲避,“不如我送上请帖到徐府,你爹娘该是很放心你二哥带你一同出来的吧?”
话都让他说完了,软硬并施之下徐清微还能说什么,自是轻叹一口气,“你不必送请帖,我同他说便是。”
出门这一遭,徐清微不仅没能如愿还人情,还多了一个燕二公子传神画的头疼任务,更是被迫答应带着二哥一同去骑马。
亏。
连本带利,亏到人都蔫儿了。
徐清微趴在车厢内的矮桌上,大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闭着眼不想说话。
元桃儿坐在一旁,轻声道,“姑娘是累了?”
徐清微闷闷的嗯了一声,这才多久,又是游湖又是骑马,永安九年时的她一年也就出去这么两次。
元桃儿当真以为她是真累了,便绕到徐清微身后,动作轻柔的揉捏起她的肩来,“姑娘这几日就莫要玩木雕了,多歇一歇,听闻学骑马也格外累人,不如提前养精蓄锐做好准备。”
“不想去。”徐清微默默说出实话。
“为何?”元桃儿敲背的动作一顿,看着趴在小桌上的自家姑娘,“姑娘还是不想和燕二公子有来往吗?”
她怎么也想不通姑娘这样的念头是因何而起。
“燕二公子对姑娘很上心,听闻他也不是那种不靠谱的郎君呀。”
徐清微轻轻嗯一声,“他很好,京州城有许多姑娘们都属意他。”
只是她吃过蜜糖,知道得到蜜糖是需要付出代价做交换的,而代价太痛苦煎熬,她没有勇气为了蜜糖再去经历一遍。
她说罢便沉默了下去,元桃儿见自家姑娘不愿再提及这个话题,便只好作罢,继续为她捏着肩膀。
忽然间,马车猛地颠簸一下,似是马车木轮碾过了一块凹凸不平的之地。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颠得徐清微脑门重重磕在自己胳膊上,疼得她一下蹙起了眉头,一时间都不知胳膊和额头哪一个更痛一点。
元桃儿撑稳了身形,小脸气鼓鼓的去往马车前方,推开门帘后便气冲冲道,“阿林,你怎么回事......”
前方驾车之人听见身后门帘的动静,便扭过头来朝元桃儿咧嘴一笑,却吓得元桃儿满眼惊恐,“你,你是谁!”
“阿林呢?”
驾车的粗汉哈哈一笑,“小丫头方才没感觉到么,自是摔下去了啊。”
车厢内的徐清微闻言当即掀起马车窗帘往后看去,只远远的看见身后的洼泥路上躺着一个熟悉的小少年,一动未动不知生死。
粗汉将元桃儿一把推了回去,暗含威胁之意笑着道,“五姑娘老老实实坐好罢,莫要慌张,我家主人只是想邀请五姑娘到府上做宾上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