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走了两步，眺望着露台外的景色，不紧不慢道，“小友不必顾虑，只管说来便是。”

雪初晴转了一下念珠，将朱锦音与大长老的对话大意说了出来。

沐云锦愣了愣，“怎么会。”

大长老却似是早有所料，“原来如此。”

“姑姑她......”沐云锦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却闭目不言。

沐云锦明白又是自己沉不住气了，他重新看向雪初晴，“不知令牌可否给我？”

雪初晴：“楚莫。”

沐云锦点头，“我会救他。”

雪初晴：“立誓。”

沐云锦呼了一口气，“可以。”

他当即动用灵气起了誓。

见状，雪初晴才放心将令牌交给了他。

拿到令牌，沐云锦似乎安心了许多。

“他们毫不避讳你的存在商量计划，想必已经将你们看作死人。”

“你，我们可以保下，不过你那位朋友，想来要吃不少苦了。”

大长老说道。

雪初晴蹙眉，“他们想要楚莫做什么？”

“秘术，呵呵。”大长老睁眼，“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偏执。”

“放心吧，既然答应了你，本长老自会想办法保住他的命。”

雪初晴不再多言。

沐云锦将雪初晴带到大长老的寝殿藏了起来，才回自己寝殿，便见大长老已经在等着他了。

“大长老。”

他垂首喊了一声。

大长老不看他，只道，“你今日的表现，本长老很失望。”

沐云锦张了张嘴，“是云锦无能。”

“甚至比起你那位朋友，还差得远。”大长老叹了一口气，“他能突破重重守卫，直接控制你，面对你我如此冷静，知道如何用最简单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论是能耐还是心性，都远胜于你。”

沐云锦抿了抿唇，今日忽得师父消息，的确让他失了分寸。

“看看你师父给你带来了什么吧。”

“是。”

沐云锦拿出令牌，他用灵力描绘了几下后，一颗血红的珠子漂浮而出，他疑惑道，“这是？”

大长老看到后却是笑了，“看来你的师父为你考虑了许多。”

沐云锦握紧珠子，毅然跪下，“不论是师父还是长老，都有教导之恩，在云锦心里，你们一样重要，死生不忘。”

大长老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口中却道，“能重振我朱雀族威，便是最好的报答。”

“云锦定竭尽全力。”

“当务之急，还是圣地试炼。”

————————

巨大的祭坛上，楚莫被五花大绑地束在高处，底下是熊熊火焰，那火焰不同寻常，无风无物自燃，鲜红似血，正是那幻羽异火。

楚莫先前还馋它，但现在被它烤着，那心里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他咬破了舌尖，用血液缓解了一下唇瓣和喉咙的干渴，也恢复了一些神智。

他无力半睁着眼眸，遮掩的白布早已经被丢弃，一双湛蓝的眼眸倒映着幻羽异火，透着一股妖冶的蛊惑。

楚莫转动眼珠子，对自己现在无人问津的境况表示哀叹，他当初究竟是为什么要答应来幻羽境的，明明先前落在朱雀妖族人手里已经经受过一轮折磨了。

“谁来救救我啊~~”

此话一出，就有轻微的动静响起，楚莫顿时打起精神看去，但看清来人，他只觉得血液都凉了。

来人眉目清秀，穿着朱雀妖族最寻常的侍女服，神色平淡，看起来似乎没有丝毫威胁。

可南海之时，楚莫正是在她手下吃尽了苦头，她所施展的阴冷秘术，可叫楚莫难以忘怀。

“呃，又是你啊......”

那侍女一话不说，围着楚莫转圈。

楚莫被绑在高处，看不清她的作为，心里慌得紧。

正当他疯狂思索对策时，忽觉身上一松，整个人直接摔下，发出结结实实的一声响。

被幻羽异火烧了几天，楚莫体内别说灵力了，血液都快凝固了，现在整个人比凡人还要虚弱，摔在地上，也只有眼珠子能转一转了。

侍女面无表情地将他扶起，翻手氤氲出冰冷的紫光，在楚莫惊恐的目光中，却是幻化出无数紫蝶围绕着两人，不一会儿两人便消失在原地。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行人匆匆赶来。

“究竟是什么人！”

为首的人气急败坏，“明日便是圣地试炼，给我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挖出来！”

而另一边见到雪初晴的楚莫，才明白这侍女是友非敌。

大长老的寝殿中，灯火微亮。

见到楚莫半死不活的样子，雪初晴淡漠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许变化，眼含担忧，“你没事吧。”

一旁的大长老发话，“不必担心，虽然受不少苦，对他来说却并非坏事。”

楚莫勉强打起精神，“前辈何出此言。”

大长老看了他一眼，“幻羽异火的锤炼，意在将你的火灵根。”

“他们这番，倒是将水蝶给你造成的损伤弥补了。”

那侍女正是他口中的水蝶。

楚莫惊讶，脑子转了转，“他们要的是我的灵根？”

在东陆，生剥人灵根的事情也未尝没有。

可......

“人族的灵根能为妖族所用？”

大长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像你们人族使用妖兽丹一般，只看怎么用了。”

楚莫遍体生寒。

雪初晴用灵力缓慢地滋养着楚莫体内经脉，惊讶地发现，他体内灵根竟然格外强盛。

楚莫缓了过来，也察觉到些许不同了。

还真是因祸得福。

他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多谢大长老与水蝶姑娘相救。”

要是再晚来一步，他可能就得被生剥灵根了。

水蝶退在大长老身后沉默不语。

大长老：“明日便是圣地试炼，你们一同前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