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察觉在曲卿意料之中，但她没有过多解释，只道：“早点回来。”

楚莫人已经搭着第五沧泽的肩膀走到门外，“好咧！”

雪初晴犹豫了两下，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慕容枫摇摇头，转身回了房屋，他有自己的打算。

曲卿见状，回了另一间房屋。

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陈旧的木头微微发白。

她左右打量了一下，叠好床上的被褥，拿出了一个蒲团，盘腿坐上。

人间灵气匮乏，但是灵石里的灵气也可以被修士吸纳，所以在人间修炼也不是什么难事。

曲卿闭上眼，两手握着灵石，慢慢运转体内的灵力，灵石里的灵气便一点点从石壁里溢出，渗入经脉内。

直到灵石内的灵气被吸干，曲卿却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运转着灵力，灵力从丹田运向四肢百骸，期间一缕缕白色冰冷的灵力涌向心脏。

周而复始，曲卿再睁眼时，外面的天色正微微亮。

她轻呼出一口气，冰冷的气息飘散，同尘碎心这个功法实在是强悍，饶是她天灵之体已经恢复了少许，在此寒冷的吞噬下，也会觉得难以忍受。

白月修炼得身体容貌具变，所忍受的寒冷也定然非同一般。

曲卿眨了眨沾满冰晶的眼眸，又坐在原地运转了雷灵力半刻，身体才渐渐回暖。

此时，天已经越来越亮了。

曲卿推开门，静静站在门边感受了一下晨曦的清爽后，才两道灵力划去，破开了慕容枫四人的房门。

房间不大，索性他们并不需要睡觉，所以四人也只是向曲卿一样坐在蒲团上修炼。

动静袭来，几人便陆续睁开了眼。

慕容枫和雪初晴最先起身走出，楚莫跟没骨头一样姿势乱七八糟地走出来。

对于他们，曲卿并不需要从基础教起，不论是青云宗还是佛门雪宗，都是一等一的大门派，其下弟子的基础都能够达到及格线，更遑论他们三个在在宗门内也是顶尖的弟子。

曲卿给了雪初晴一本阵谱，她能注意到每次施展阵法时，雪初晴总是默默看着，想来对阵法的兴趣不小。

而楚莫，虽然有听说过藏香真君已经教过他炼丹术，但素日里，曲卿还真没见过他有炼丹，纯粹的火灵根，不炼丹还真是可惜了。

曲卿将一本丹谱和天泽幽火的秘籍给了他，“你们先自行参悟，若有疑惑，再来找我。”

随后她转头询问慕容枫，“你的剑谱可有熟悉？”

慕容枫点点头，“弟子拿到剑谱以来已经仔细看过。”

曲卿：“练一遍给我看。”

慕容枫拱手，“是。”

他祭出轻风剑，按照记忆一招一式舞出，末了，不等曲卿发话他自己也觉得顿涩笨拙不已。

他举剑又试了好几遍，依旧不得要领，不得不停下来看向曲卿。

雪初晴和楚莫坐在门槛上，借着天光看手中的书，但余光也关注着慕容枫的情况。

楚莫：“怎么感觉他的剑...”他斟酌了许久，还是没能找到能描述的话。

雪初晴：“像是犹豫了。”

慕容枫不认同雪初晴的评价，他每一招每一式都已经尽最快的速度去做，心无旁骛，绝无犹豫。

曲卿任他们自己思索了半刻，才道，“因为你的快不够快，慢也不够慢。”

慕容枫一怔。

曲卿问他，“你对于这套剑法有什么感觉，相较于春风十里和诛天剑法又有什么不一样。”

慕容枫思忖片刻，道：“春风十里要求极致的速度，诛天剑法要求霸道不可挡的气势，这套剑法，倒像是两者的结合，忽快忽慢，有轻有重。”

曲卿赞赏般肯定道，“没错，这套剑法就是我根据你这两套剑法所创。”

“现在，你再看一遍剑谱。”

慕容枫将剑谱拿出，剑谱翻开，里面金色的小人飞出，在空中比划着剑招。

有了事先的想法，慕容枫再看剑招时，忽然领悟到了一些，这套剑法的确有许多与春风十里和诛天剑法相似的招数，只是细微的改变，竟然让剑法翻天覆地，他根本没能察觉。

慕容枫惊叹，“原来是这样。”

曲卿：“你所学两套剑法已经足够惊艳，你无需再多学其他，这套剑法不过是让你将春风十里和诛天剑法能够同时使出，融会贯通，张弛有度。”

慕容枫恍然大悟，他两套剑法从来没有一起使出过，因为两套剑法风格实在是太过相左，他也没想过要这样做。

曲卿：“人修道，有定一法求其终者，也有取百家之长，融汇贯通者。”

她手执苍灵剑，一剑挥出，数张符箓跟随，远处还有惊雷落下，瞬息之间恐怖的威力显现。

剑法符三道融合在一起，互补相生，剑气笼罩不到的空隙由符箓补充，随后惊雷断路，慕容枫敢说，修仙界没有几个人能躲开曲卿的这一招。

而这仅仅是她随意的一招。

曲卿又一挥剑，淡淡的灵力散去了方才的威势，“如何？”

慕容枫：“三者相补，没有一丝破绽。”

曲卿微微颔首，“春风十里和诛天剑法，都是破绽极少的招数，但是极少不代表没有，你要做的就是将那极少也抹去。”

慕容枫激情澎湃，“是！”

看懂了剑法之后，慕容枫再试了一遍，结果却还是不尽人意。

曲卿抬起苍灵剑，亲自为他演示了一遍。

这剑法忽快忽慢，忽强忽弱，进退有度，招招招式式皆是出人意料，防不胜防。

曲卿舞起来比剑谱上看着更让人觉得变换莫测，浑然天成。

慕容枫沉浸在她的招式里，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一丝道韵，引人入胜。

楚莫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丹谱，痴痴地看着，“我本以为慕容枫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但在她的面前，不堪一击。”

雪初晴的反应与他无异，“的确。”

一遍结束，曲卿收招回剑，“感受怎么样？”

慕容枫认真道，“我的确是快不够快，慢也不够慢，但想要在两者之间完美衔接，很难。”

曲卿：“这的确是一件难事。”

慕容枫：“但我想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