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枫瞥了一眼他,清了清嗓子继续。
“对于世家,五大家的恩怨,你们也是有所了解的,唐家与其他四家皆有所不和,而林家只想做万家之首,不甘于仅仅为五大世家之一的名讳,恩怨牵扯诸多,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
“对于另外三家,徐家势弱,而苏家最为强盛。”
“而谢家,与苏家是世仇,向来不死不休,此番唐家宴谢家来了,苏家却没有来,我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与苏慕凉幼年相识,算是至交,想帮一把。”
慕容枫极少说这么多话,此刻口中微微发干,楚莫贴心地递上一个杯子。
慕容枫毫无戒备地接过一口闷了,瞬间喉咙传来火辣辣的滋味,这竟是烈酒。
“楚莫!”
楚莫夹了夹马肚子,身下的灵马立马往前跑了好一段距离。
“哈哈,烈酒配好马,这才畅快啊。”
“这天女酒可是千山郡最好的酒,五百灵石才那么一小壶,你一口下去就是一百灵石,我可曾亏待你?”
慕容枫被酒呛得咳嗽,一把将杯子摔向楚莫,楚莫轻松接住,又拿出了酒壶慢慢满上。
“苏家王剑,在东陆也是赫赫有名的,我也见过苏慕凉,气度不凡,天资过人,已经有他父亲苏新霁的七分风采。”
“比起我们也是不遑多让的。”
慕容枫冷哼,“你倒是不要脸。”
曲卿疑惑,“王剑?”
“没错,王剑,王权之剑,传闻苏家祖先是被仙师从人间带回来的,本是人间的一位皇帝,因而紫气护体,天运过人,当时最厉害的铸剑师便为这位皇帝修士打造了一把王剑,据说,一剑斩天下,二剑斩邪魔,三剑斩小人。”
曲卿听着,心里倒是对这王剑生出几分期待,这样一把剑,若是能较量一番,定能让她对剑的领悟再多几分。
“那你家呢,你瞧着也是个公子哥。”第五沧泽收拾了一下心情,朝楚莫疑惑问道,他虽然对外面了解不多,但也不是傻子,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气度,他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楚莫挑眉,“我家?我家没这么厉害能弄个城主当当,家里只有几座矿山而已。”
曲卿:“灵矿?”
“是的。”
慕容枫翻了个白眼,“家里有灵矿,你却三番两头没灵石!”
楚莫无奈,“我来青云宗求学,可没花家里一块灵石,都是我自己的积蓄。”
“你为何不用家里的灵石?”第五沧泽不懂。
“年轻气盛和家里打了赌没办法。”楚莫耸耸肩。
就在他们插科打诨之际,最前方的雪初晴停下了脚步。
“前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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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郡不远处,一间破败的小院子在冷风中萧瑟。
屋内,两张桌子被铺上了棉布,躺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只是她们双目紧闭,面色青白,身体僵硬,已经不是活人。
芙清叹了口气,看着唐家姐妹沾满血迹的裙子,打算给她们换下来,然而当她解开唐心怡的裙子,看到唐心怡身上的痕迹之后,却是神色一怔,后退了好几步。
“这…”她捂住嘴,有些不可置信,她不是不通人事的年轻女修,她知道那些暧昧的痕迹意味着什么,唐家姐妹才二十几岁,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是万万不能破戒的,更何况那些痕迹还带着凌虐的意味,她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往坏的方面想。
沉默良久,芙清还是上前给唐家姐妹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为她们整理了遗容。
季雁山带着几位师弟在院子里等着,见着芙清出来,看她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芙清脸色变了变,将季雁山拉到一旁,小声说了自己的所见。
季雁山听完,闭了闭眼,“她们刚刚没有说出来,此事你就当没看见吧。”说到底,事实究竟是什么,他们也没弄清楚,也再没机会弄清楚,就让两姐妹这样走吧。
“师兄,棺椁找来了。”
“下葬。”
他们为两姐妹在千山郡附近的一片静土立了坟墓。
季雁山看着坟墓,有些怔然。
忽然,他耳朵动了动,对芙清等弟子说道,“你们先回千山郡去,我待会再来找你们。”
“是,师兄。”
等他们走远后,季雁山才扬声道,“出来吧。”
“季师兄,好久不见。”楚莫笑嘻嘻地拨开草丛,走了出来,身后正是曲卿等人。
季雁山眼眸弯了弯,“哪里,昨天和今早,你们可都见着我了吧。”
“季师兄风采耀人,除非眼瞎,谁能看不见呢。”楚莫哈哈一笑。
慕容枫上前,看到那两块墓碑,“唐家姐妹勾结魔族是大罪,定会被逐出师门,师兄又为何要为她们送葬。”
季雁山摇摇头,“她们罪不可恕,但到底也是可怜之人,只是我心有怜悯罢了。”
“更何况,她们遇到事情不向宗门求助,却是与魔族勾连,青云宗到底也是失职,未能教好,护好门下弟子。”
玉遥抬眼,“烂好心。”
忽而,他又想起什么,转身朝曲卿道,“我没说你。”
曲卿微微有些诧异,若她处在季雁山的境地,的确可能会做出一样的举动来,但她与玉遥并不算相熟,同行以来,也并未做出什么能让玉遥对她了解至此的事情,玉遥又如何判定她会做出与季师兄一样的举动来。
季雁山笑了笑,“就当我烂好心吧。”
“师兄这么好心,不如也帮帮我?”陡然出现的轻柔女声让众人一惊,身体立马做出了警惕防御的姿态。
他们随着声音望去,见不远处的山丘之上,站着几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