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味一下子被冲淡不少。
柳枝吟心里惦记着条件,顾不上嘴里的苦。
看出柳枝吟心里急,祝司停启唇:“不必着急,本王不会出尔反尔。”糖丸在嘴里慢慢化完,冲散最后一丝苦气。
“真难喝。”蹙着眉,柳枝吟愤愤不平。
“良药苦口。”
“说好的条件。”生怕祝司停反悔。
“你说。”
柳枝吟仔细思索,开口:“王爷不能杀我和我妹妹以及凝止!”祝司停贴近,询问:“这难道不是三个。”
“一个!”柳枝吟提高音量。
“好,本王答应你。”
柳枝吟松了一口气,这下在王府里就基本可放下心。
祝司停撑着头,将柳枝吟心里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
尚沉浸在中药的可怕之下不能自拔。
良晌,才注意祝司停直直盯着她。
疑惑爬上心头。
“王爷?”
祝司停被叫回神,淡定的解释:“原以为你会哭。”
柳枝吟死去的记忆跳起来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脸色羞红,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不是被你折腾的。
“王爷还是处理朝堂之事比较重要。”
柳枝吟装作苦口婆心。
被点醒似的,祝司停不再关注柳枝吟。
夜幕笼罩天空,黑夜悄然。
柳枝吟有些犯困,悄悄打了个哈气。
自信的以为祝司停不会发现。
不想下一秒,祝司停站起身。
径自离座,“回去吧。”
反应过来,祝司停终于回清卉苑了。
立刻蹦跹跟在身侧。
柳枝吟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可以直接入住。
当然,她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容反抗。
祝司停良心突然发现,对着柳枝吟说:“去休息吧,这不用你了。”天降好事,柳枝吟没多想什么。
去了安排好的厢房。
祝司停目送柳枝吟进了房间,才进屋。
屋内漆黑一片,正对着屏风,祝司停身后蜡烛亮起,诩风单膝跪地行礼。
祝司停转过身,示意诩风起来。
诩风这才敢活动,低眉汇报:“左丞相最近并无任何行动,倒是这几夜都被皇上留在了宫中。”
祝司停冷笑,“他倒是轻松,让本王和左丞相缠斗,然后渔翁得利。”
“那我们。“
“不用动作,打草惊蛇。”
诩风犹犹豫豫,憋着问题。
祝司停自然看出不对劲。
“还有什么?”
这才开口劝告:“王爷,为何要与那女子纠缠不放。”
祝司停不语,低沉着脸。
诩风粗人一个,看不出祝司停脸色极差,他只知道,王爷不能让人蛊惑,他必须协助王爷报仇雪恨。
“本王心里有数,不会耽误大局。”
诩风勉强收回对柳枝吟的不满。
退入黑夜。
祝司停迟迟不动,狠狠攥紧手心,即使扎进肉里,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早就亲身走了一遭这世上最痛最恨之事,抽筋剥皮,不得好死又如何,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
天谴他不信,不然为何该死的人都活着。
天道不公,他便逆了天。
有一扇窗户可以直接看见柳枝吟厢房的位置,熄灯了。
床榻上,柳枝吟躺的端端正正,眼睛扑闪,脑子不困怎么办。后半夜,依旧精神。
窗外已经开始隐隐约约有蝉鸣。
不对,柳枝吟心里一惊,她窗户旁好像有人。
刺客?
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打不过。
心累嘶吼:祝司停在那边,你去找他,我是无辜的。
窗户边上,祝司停长腿一跃,轻松的进入房间中,月光下,身影格外清楚。
柳枝吟睁开一条缝偷看,突然困惑,这身影好眼熟。
还没想起是谁,身影逐渐走向床边,柳枝吟紧紧闭上双眼,裹紧被褥。直到祝司停走到床前,柳枝吟大着胆子开了一条缝,她可不想死了都不知道凶手是何人。
看清来者何人后,柳枝吟睁眼猛的坐起来。
显而易见,祝司停没想过这么晚,柳枝吟还醒着,瞳孔缩了缩。柳枝吟质问:“你怎么在这!”
幸好夜够深,挡住了祝司停脸上的心虚。
“本王有东西忘给你了。”
祝司停清嗓,强装镇定。
柳枝吟微微张着唇,惊讶于堂堂一个王爷的无耻。
“所以,深更半夜,从窗户进来,给我?”
这件事情的荒谬程度,柳枝吟语言都组织不起来。
祝司停抬手掩住口,咳了咳,将药罐递了出去。
柳枝吟接过,问:“这是什么?”
祝司停吞吞吐吐,似是闹别扭的孩童。
“药膏,脖子上的伤用。”
柳枝吟恍然大悟,这是终于良心发现,愧对于她,所以深夜送药?
还是她在做梦这个理由更能解释的通。
“王爷送完了?”
“那我休息了?”
“嗯。”祝司停留下一个字,就又从窗户跳出去了。
荒谬,太荒谬了,不如说是他梦游这个理由更真。
看着躺在手心的药罐,柳枝吟收了起来。
大脑更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