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乾见江书颜温柔服侍他确实十分受用,他把这认为是江书颜向他的服软低头,哪能不开心荡漾,遂也不揪着丫鬟和下人的错处不放,只与她同坐于桌前,尽享这难得的相聚时光。
“颜儿上次说对本世子的处置不甚满意,吾归府之后亦觉得那般处置不妥,你放心,你这口气本世子会帮你出了的,至于如何出气你就静等着瞧吧!”
江书颜听罢恨不得掏掏自己的小耳朵,是她听错了嘛,他这是要为她“主持公道”?男人果然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玩意儿,她上次险些跟他翻脸他不肯为她报仇,今日就这么水灵灵的说要替她出气了,真是狗脾气!
不过她江书颜可不是个倔种,有好处哪能不尽数收下,她立刻摆出自己练了上百遍的笑脸,挪了挪身子,凑到谢乾身边,飞快的在他脸上嘬了一口,嗲嗲道:“我就知道爷对我最好了,定不会让我受半分委屈的!”
谢乾:……
心想:“我听着怎么这么不像是在夸自己呢!”
江书颜揶揄他这么一句罢了,真不想他切实琢磨过味儿来,赶紧转移话题道:“不知世子爷最近在忙什么,竟是如此之久都不来看妾身,你可知腹中孩儿已经越发大了,他也不时需要听到父亲的声音!您以后得常来才是,不然等他出生了他可不愿认你!”说完还假意抚了抚自己才刚刚显怀的肚子。
谢乾听江书颜如此说果然忘了刚刚所说之事,眼随手动看向了江书颜的肚子,惊奇道:“怎会,我是他父亲,他不认我还能认谁?”
顿了一顿又道:“你说的这可是真的?”
江书颜听谢乾这样问,望着自己肚子的眼神闪了闪,心道:“这掌管万千人生死的世子爷竟然如此好骗,那可得先把他忽悠瘸了!”
于是江书颜抬起头义正言辞道:“当然是真的了,我娘说啊,这孩子以后先叫爹还是先叫娘,就要看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谁和孩子说的话更多了,这跟孩子说话啊也是有讲究的,必得每天在同一时间对着肚子跟他讲话,他才能记得你呢!”
江书颜心想,她这也不算瞎说,这不就是现代所说的胎教吗?
谢乾听闻江书颜郑重其事的话马上信以为真,盯着江书颜的肚子保证道:“等忙过了这阵子灾民赈灾的事儿我就每日都来,救普世之民也不失为一个好功德,就当为咱们的孩子积福报了,想必孩子一定会理解爹爹的!”
江书颜听闻谢乾有这样大的正事要做哪里还敢忽悠他,只好强自挽尊道:“世子爷放心,小孩子最是通灵性的,他必然能理解他救万千流民于水火的亲亲的爹爹的!对了,您说这次的流民在哪里?就在京城郊外吗?银钱可还足够?”
谢乾听闻江书颜的说法会心的一笑,他哪里看不出来这小妮子是在耍这他玩呢,“不用担心,钱粮的问题基本已经解决了,并且开仓放粮的都是瑞王府的人,他们不敢中饱私囊,必然会让所有的钱粮用到实处的!”
江书颜心想赈灾能有这么简单吗,就拿她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说,十年前京城周边大旱,不老早就听说皇帝派下的是一位清廉至极的官员前来赈灾,江书颜也相信盛名之下无虚士,但最后实际上还是饿死了不少人的,除了主持赈灾的长官外,至上而下一级一级无官不贪。
除此之外还有流民本身的原因,人在穷困到极致时最容易突破秩序,只求比别人多出那么一点点活下去的希望。由此,领粮时的冒领、重复领粮和抢粮的事件就变得层出不穷,加之当时领头的官吏乃是一名文官,缺少强有力的镇压,最后实际上落到真正穷困之人手中的米粮只能说是少之又少。
他们江家当年也是靠着庞大宗族的庇佑才能延续下来,可那些族人少或是单门独姓的人可是真就遭了不少的罪,有心之人后来专门去那些人住的庄子上看过,四处枯槁荒地遍野,各家各户拢的来说死生之比接近半数,这就是老人孩子尽皆殁了。
不过此时的江书颜并不了解这次灾民的情况,就算心中对如此“简陋”的赈灾策略存疑她也不会傻大冒的提出来,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谢乾根本就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之前她来跟他讲什么这件事干得不好只会得到轻视,还不如先看看再说呢,反正他手底下能人辈出,指不定就有什么很好的法子能解决这些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