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小院自江书颜搬走之后就完全变了副模样,虽然仍是留了几个人在那儿打理,可到底成了没有主子的偏僻所在,少了人气,自然觉得花叶都凋落得快些。
谢乾把江书颜抱上马车之后就一路疾驰着来了桃花小院。
不过并未派人提前通传,下人们见是世子爷突然过来都显得略有慌张。
自江书颜被接进王府之后她的住处就被锁了起来,下人们大抵是觉得此处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有人住进来了,上头又没了嬷嬷管束,就偷了些懒,任由它原来是如何现在依旧还是那样,也没有定期进来打扫,此时谢乾就这样突然之间带了江书颜回来,自是将他们下了一跳,生怕谢乾一个生气就发落了众人。
不过此时的谢乾并没有功夫关注到这些,他一路将人抱进了内室的床上,刚把人放下他就看到了自己满手的血迹,原本沉稳的他一时之间竟然慌了神,他忙伸手探向江书颜的鼻息,见仍有温热的气息流拂过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门外大喊道:“来人啊!赶紧去看看梁太医来了没有,要是还未至就叫几个人赶紧去催上一催!”
院内的人领命出去,刚好走到门口就跟梁太医碰了个正着,梁太医对着挟着他的霍丰和欲出门的小厮小声抱怨道:“不用去催了,老夫已然过来了,到底伤成什么样了也不肯说,只顾一个劲的催,老夫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
谢乾听到门口传来梁太医的声音他立时就迎了出来,半扶半拉着梁太医就往里走,同时在梁太医的耳边道:“屋内女子是被刺伤后失血过多,又加之头部剧烈撞击之后才昏迷的,我刚刚才试过,鼻息稍弱,劳烦梁太医了,需要用什么药尽管吩咐就是了。”
梁太医行至床前,先是翻开江书颜的眼皮看了一眼,紧接着又拿过江书颜的右手细细把起脉来,刚摸了一会儿脉像,梁太医就被惊得眼皮一跳,赶忙拿了另一只手细细查看起来,喃喃道:“不对啊!这摸着确实滑脉的脉象。”
谢乾未听清梁太医说了些什么,只焦急道:“回来时,她下身一直流血不止,到现在都还未止住,还请梁太医帮着先开一副止血的方子!”
梁太医一听谢乾如此说,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下身出血,孩子莫非已然保不住了?可观其脉象,孩子瞧着并无大碍啊!”
梁太医带着些许疑惑对谢乾道:“世子爷,这止血的汤剂也是分很多种的,得先弄清楚为何出血才好对症下药,碍于男女之别老夫不方便为这位姑娘查探,还劳请一名女子帮着查看一下,出血为何?”
谢乾立刻指了一个声旁立着的侍女道:“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侍女领命过去先拉好窗帘,小心的掀起江书颜的裙摆,看到白色的亵裤满是血污她吓得捂住了嘴巴,她强忍着害怕将带血的亵裤褪下就看到了大腿内侧狰狞可怖的伤疤,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这时她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来。
谢乾顾不得梁太医在场,赶紧走上前去拉开了一小点床帘查看,待看到江书颜大腿内侧汩汩流血的划伤时,他顿觉心痛如绞,赶紧对外面的梁太医道:“她的大腿被锐器划伤了,现在还在流血,不知梁太医欲如何处置?”
梁太医见谢乾如此作为对江书颜的身份也多了几分猜测,随既问道:“不知姑娘具体伤在何处?”
谢乾略一比划后说道:“自两侧髂骨以下三指,再往内侧约两只的位置,伤口有些深,血暗红。”
听闻谢乾的描述梁太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差了一点,若真是伤了人之要脉,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回天乏术了,世子不必太过着急,姑娘如今昏迷不醒主要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至于腿上和额头上的伤就同平时外伤包扎即可,只是姑娘现在身怀有孕,好些药都不能用,药方还请容老夫斟酌斟酌。再就是姑娘如今月份尚浅,胎还不甚稳妥,有些动了胎气了。”
谢乾听闻梁太医的话立时就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到梁太医跟前问道:“您说什么,她有身孕了?”
梁太医见世子竟然也是一副如此惊讶的神情,暗想莫非世子爷因娶妻在即,不想留下这个孩子,随既自以为十分贴心道:“孩子如今不过两月,月份尚小,如果世子爷不想要这个孩子老夫也可以先开出一副药来,只是现在这位姑娘失血较多,体虚脾弱,怕是经不起堕胎这样的打击,还需养上一养再用药为好,如此也不会为碍生育!”
谢乾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马上又听梁太医说要打掉自己的孩子,顿时急道:“我何时说过不要这个孩子,您只管好好开药护住孩子和他母亲,其余的事情不需你管,另外,今日之事不可往外透露一个字,若是让我知晓有除您之外的人知晓了这件事,我想您知道会是什么后果的。”
梁太医被谢乾的话差点吓得两股战战,抬手抹了抹头上冒出的冷汗,急忙保证道:“出了这个门,卑下的嘴就是死的,还请世子爷放心,卑下绝不敢往外透露一个字。”
“好了,您就先去开药吧!您刚刚说她失血过多,她最烦吃苦药汤子,除了药方外,您再另多开些滋补的药膳来,辅助她恢复。”
梁太医应是之后就退了出去,坐在外间写起了药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