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里长,卯时天还未亮谢乾就起来了,多日呆在家中也未曾上朝,今天他又想向皇上讨了祛疤的圣药来,所以也不好去得晚了。
可江书颜今日却很是警醒,谢乾一起身江书颜就跟着一起醒了,她依恋的拉着谢乾的衣角,怯怯的问:“世子爷要出门去上朝了吗?能否早些回来。”
谢乾一把握住她的手,不小心捏到了她的伤处,江书颜疼得嘶了一声,谢乾赶紧松手。转而摸了摸她的头道:“放心,你在家里安心养伤,我今日会早些回来的,还有,你手上的伤不用担心,只要好生养着,以后也不会留疤的。”
江书颜对着谢乾温柔地笑了笑,乖巧的点了点头,松开了谢乾的衣角,痴痴地望着谢乾离开了内室。
自长到这么大,她从没有这么依恋过谁,不知道他到底当不当得起她这份依恋。
想着想着,江书颜忽然想起一宗事来,“田嬷嬷,田嬷嬷!彩月可找到了?”
“回姑娘的话,彩月姑娘昨日夜里就找回来了 ,只是看姑娘歇着未曾进来禀报。”
江书颜担忧道:“那,那她可有伤到哪里?”
“些许小伤罢了,已然找郎中都瞧过了,说是受了不小惊吓,歇息几日也就能过来伺候了。”
“唔,劳烦田嬷嬷了,不知樱桃可有回来?”
“不曾。”
江书颜示意田嬷嬷下去,转而看向了自己包得像粽子的两只手,又一边儿吹了好几口气,才对着两只手道:“你们可得早点给我好起来,等你们稍稍中用些,但凡能拿笔了,定要立时将那几个匪徒的画像给画出来,看看这背后究竟是谁要害你。”
谢乾散了朝就去御书房见了皇帝,躬身细求了血蟾生肌膏来,皇帝道是痛快的给了,只是笑着打趣道:“究竟是怎样的绝色,竟叫我们这无情种子变成了多情郎啦!以后等崔氏进府了可再不能这样,少不得会闹出宠妾灭妻的丑闻来,那便不甚好听了。”
“多谢皇兄教导,臣弟谨记,必不敢委屈了崔家姑娘。”
“好了,好了,快去吧,朕瞧着你上朝的时候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自古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见了你方知这古言不虚啊!”说着就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谢乾也不矫情,面带笑容的退了出去。待出了宫门他的面色就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他家里的事皇上竟然弄得险些比他还清楚,想来是近日自己疏于管理了,也是时候好好管上一管了。”
谢乾还没走几步,霍丰就将人拦了下来,“世子爷,属下有事禀报!”
谢乾拿了皇帝赐下的血蟾生肌膏出了皇宫。刚出了宫门霍丰就拦住谢乾道:“还请世子爷留步,属下有事要禀。”
“万事等五日后再说,此刻先回府去罢。”
“世子爷请慢,那日的假账本我已然寻到了,就在那成王府里头,是那江氏的婢女樱桃的哥哥给出去的,我们在成王府的眼线亲见,今日又见那男子带了您的亲笔手札入成王府,这才特来回我。”
谢乾顿了顿脚步,问道:“樱桃的哥哥?樱桃何在,昨日怎么没见她一同伺候在旁边。”
“这件事属下也打听清楚了,那樱桃的哥哥正是从南边回来前一天您着意让另加上的,据我所知,这件事也是江氏求的吧!在此之前,他不过是南边盐铺的一个伙计,怎么会那么巧江氏就想着要带上他了呢。
还有,昨日樱桃可是江氏亲自跟田嬷嬷说了项这才放她归家的,先有了樱桃归家这才有了今日她哥哥将手札送与成王府,到现在,那樱桃还住在她家里头呢。”
“够了,我说了,五日之后再计较这许多事,如今,先回去罢!”
霍丰直接撩袍跪在了地上,“世子爷,您睁开眼看看吧,那江氏居心不良啊,太医也说了,她那伤是自己所为,昨日那一遭,分明就是她的苦肉计罢了。您想想,若真是有盗匪贼人又怎能让她一个弱女子跑了出来,还恰巧就能候在城门口,她分明就是在算计您啊,算计着必会为了她逼开城门!此罪可大可小,就算那御史和成王今日不参奏,明日想必也必是要参您一本的,这分明就是在引君入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