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一串奇怪的声音在厅堂里响起,顿时让周围的声音都静了下来,江书颜将自己呼吸的声音都隐了去,生怕别人注意到她,因为刚刚那一连串的声响都是由她的肚子发出来的……
不过,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梁玮晨飞快的在众人脸上扫过,在看到低着头的江书颜时顿了一瞬,复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笑着对梁夫人道:“娘,回来这半天儿子都饿了,怎么还不摆膳啊?”
梁夫人听到自家儿子说饿了哪里还有别的心思,也不在纠结刚刚是谁发出来声音了,直接让厨房传膳,又让众人退了出去。
江书颜在听到梁夫人的话时如蒙大赦,跟着前面的夏盈就退了出去,彼时夏盈还扯了扯江书颜的衣角,示意她赶快跟自己出去,她也不磨叽,跟着夏盈的小碎步,几步就回到了雅正院她们住的小屋里。
直到进去关上了门江书颜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太可怕了,她可是记得,庭前失仪可是要被罚二十杖的,想想都可怕,她可是见过那个打下人的杖的,五尺见宽,二十杖下去,不死也得跛半年。
夏盈也是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他一眼,教训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刚要是夫人有心罚你,你可就惨了,搞不好直接就被撵出府去了,我早就找人打听过了,这府里就大少爷最大,自从少爷考中举人之后夫人就更注重对府中下人的约束,上一个失礼于堂前的下人早就不知被卖到哪里去了,就只你心大,以后可多长个心眼吧!”
江书颜虽脑子里嘀咕着自己也控制不了这样的话,可心里还是十分感激夏盈的,当时就只有她站得离自己最近,估计就只有她知道那声音是自己发出的,她没有去揭发,而是私下提醒她,这样的好意她得领受下。
在她们四个新来的丫鬟里,夏盈年纪最大,她最小,她俩人分住一间房,相比其他人而言,彼此也更为亲近。
在此之前,她们这里是没有管着她们的大丫鬟或是婆子,因大少爷又未归,几人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大家都还相处得比较融洽。现在则不然,大公子没有带丫鬟回来,一等丫鬟的名额就只有两个,估计会在她们四个中产生,她们就成了竞争关系。这时夏盈还能来提醒自己,已是十分不易了。
第二日一早,江书颜就正式走马上任了,昨日拂冬特地来传话说大公子有可能要早起温书,所以洗漱用具要卯时一刻就备好。
想着,她们四人就商议轮流去给大少爷打水,第一天就正好分到江书颜,因而卯时初她就被夏盈叫起了,简单擦了把脸就到大厨房去取热水了,取好后就立在大公子房门外候着,不时就试一下水温,发现水冷了就赶紧去换一盆,如此往复,直等到大公子起来。
一开始江书颜还把水盆端在手上,后来手实在酸得不行就只好四处张望了下,趁没人的时候就把木盆放在石阶上,稍作歇息。
等到辰时一刻,屋内传出一声杯子磕到桌面的声音,站在前面的夏盈立时敲了敲门,听到里头说了一声:“进”。四人立时一人拿着一样物什就进去了。
江书颜磨蹭着将洗漱的木盆放在雕花的盆架上,慢慢拧干帕子再走过去递给梁玮晨,可梁玮晨擦完脸却并没有再递还给她,而是顺手递给了右下首的春兰。
这下,系腰封的活就没人了,江书颜抬头看了一眼梁玮晨,发现他也正好也在看着自己,遂忙走上前去与他系封带,系好后见他仍张来着手臂,用眼神示意她看刚系的腰封,江书颜一低下头就看到自己刚系的腰封又向下滑了一截,显然是系得不牢的缘故,夏盈欲上前来帮忙,梁玮晨却挥手不让,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今日又没吃饱吗?系个腰封都系不牢!”
江书颜听得一个“又”字,耳朵尖霎时就红了,这厮是听到自己上次肚子叫了?可是她上次明明隔的那么远,肯定是巧合才对。
对,一定是巧合!
江书颜脑子里想着上次堂上的事,手上却已经去从新系封带了,一时间手上忘记控制力道,使劲一扯,只听梁玮晨一声轻微的吸气声。
江书颜赶紧松开手,低着头道:“对不起,大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梁玮晨当然不至于生气,反而还轻笑了一声,道:“看来今天吃的很饱嘛,今天晚上就去帮我拎些东西吧!”说完就不再管江书颜,自己系上束带,脚步生风的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