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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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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适才说,你是太仓人氏。此番前来苏州,是行商还是探亲啊?”

“算是探亲吧。”

“好,年轻人就该多出门游历,长长见识。”

孟科笑笑,道:“在下与朋友一同出来办事,算算时辰,事情应是了了。我也该回去了,这厢不再打扰先生授课,告辞了。”

他刚想起身,老先生拍了拍他的手。

“到老夫这个年纪,就等着进棺材了,再陪我说说话吧。”

老先生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孟科只得又端端正正地做好。

只听先生接着道:“谈起老夫的兄长,本来同妻子情投意合,相濡以沫,没想到后来他遭人算计,被迫离家二十载。万幸的是,近来嫂子终于有了他的消息,盼他二人能在曲阑深处重相见。我们兄弟二人皆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也望能在有生之年再一次把酒言欢。”

孟科半天没说话,好似在沉思。过了许久,他颊上肌肉动了一下,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先生别这么说。在下从苏州而来,区区百里;湖广过来不少于一千里路,您老当益壮,怎么能说行将就木呢?”

老先生定定瞧着眼前的面孔——一张平凡的脸上,眼眸不大,目光却甚为真挚,没有任何算计和心思的模样。

炎炎白日,高悬碧空。白云缥缈,让透过窗子洒进堂内的光时有时无。一屋子里十几个幼儿,还有一老一少,风云变幻连带着他们的影子也时长时短,时隐时现,也让老人迷离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孟科伸手拿起桌上的书,翻了两页,又看了看那把九寸长的戒尺。

“院里的槐树是老树,门头却是新的,所以这书院也是新的。先生啊,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您千方百计‘请’我来,就算留我下来,也是万万做不出您想要的学问的。”

那老先生盯着他半晌,忽然笑了。笑声如洪钟,宛若狮子吼,百兽惊怖。

“如此气魄,不愧是‘他’的弟子。”

孟科面不改色,堂下十几个幼童同样镇定自若,依旧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端坐在书案前。

老先生笑罢,缓缓捋须道:“你知道老夫的身份,我并不惊奇。可你如何得知我是从湖广而来?”

“您在湖广待了近十年,享受了这么久的太平日子,这次重出江湖,足见兄弟情深,令晚辈感动不已。”

孟科的回话可以说是答非所问,显然不想多说。

“师侄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孟科淡淡道:“前辈弄错了,在下的老师是太仓明泽书院文夫子,并不是您的师侄。”

“好……”

老先生用干枯的手颤颤巍巍地拿起案上戒尺。在握住戒尺的一瞬,他的手停止了颤动,犹如磐石一般稳固。

“那我今日就试试你的本事,看看你到底师承何人!”

语罢,室内忽有烟光日影皆浮动。孟科眼前水墨淋漓而下,酣畅劲健。那老人手中的戒尺,化成了一支饱蘸水墨的毛笔,勾勒山石轮廓,挥扫如斧劈,好似千百把宝剑组成的剑阵,一气呵成。

已然置身画中的孟科似是被俯仰相错的剑势吓呆了,一动不动。

在枯润明晦间,他突然看见了五彩琉璃光。

下一瞬,他被硬生生拉出了墨气。

“唰”!

随着精巧绚烂的扇子收回掌中,执扇之人将孟科揽到身后,他侧着身,用一双桃花眼斜视老人。

“冯老,您乃是武林大前辈,为难一个不懂武功的小辈,不怕失了自己的颜面吗?”

剑势已收,老先生撤回戒尺,又变回了那个目力不济的老人家。他眯眼看着来人,许久才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集贤楼的玉公子。”

秦思狂拱手一揖,朗声道:“冯老,八年不见,瞧您健朗如初,晚辈就放心了。”

八年前,秦思狂在江西闹了个笑话,间接害得曾经天下闻名的莲花山二当家冯渊发了疯,消失在了三清山。

八年后,冯渊竟然神志清明地坐在苏州的学堂里教书!

刚刚脱险的孟科惊魂未定,秦思狂拍了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慰。

“江湖传说,源深真人只将云皴剑法传授给叶离一人,看来是虚言。世人无缘得见冯老您刚才这一招啊。”

冯渊摇了摇头,道:“此乃是云皴剑法第一式——斧,我只得其形,不得其意,使起来与叶师兄有天渊之别。若通晓心法,懂得其精髓,方才那一招,又岂是你一黄口小儿挡得住的。”

秦思狂笑道:“冯老说得是,晚辈武功平平,您就算不会使云皴剑法,我也绝不是您的对手。所以只好厚着脸皮,请您卖个面子给我了。我知道您是在试探他有没有得到叶离的真传,结果你应该有数了吧。”

冯渊看看秦思狂,再看看孟科,似乎在衡量秦思狂的话是否值得相信。

秦思狂摩挲着手中的折扇,幽幽道:“冯老,我何曾害过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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