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有什么好的呢?云隐的上忍来抢白眼,被日向日足当场打死,你们尊敬的火影大人处理方式是让日向一族交人给云隐,你的父亲就因为这么可笑的事情不得不去死,有怨恨是理所当然的。”
“你只是对宗家的大小姐露出杀意,都用不上笼中鸟,就有四个上忍马上阻止,你看,大家都很懂嘛,只不过对你无动于衷而已。”
说话间少女已经贴得很近,甚至有纯白发丝扫过他的脸颊。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雪眯起眼睛,在他的耳边轻喃,拖长了尾音,话语间带着股说不出的蛊惑,
“到我身边来,我给你力量和自由,不好吗?”
宁次身体完全僵住,明明身处寒冷之中,黑发却逐渐被汗水打湿,他一开口,嗓子哑得不像话,“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很中意你。”
雪缓缓伸手,覆上他额头的木叶护额,他们在烟云袅绕的寒气里对视,
“你只知道一点就足够了,你要的,我都能给你,但前提是,你需要听话,拿出足够让我满意的东西来。”
四目相对,宁次恍惚间发现,眼前的冰蓝色瞳仁里含着一轮寒冽的月亮,无尽的昏暗中,这抹亮色是唯一的颜彩。
一只赤色鸟雀扑腾扑腾飞过来,落在少女的肩膀上,也偏着头用漆黑的眼睛看他。
“从中忍考试开始,我就一直在注视着你,宁次。”
指尖随意一划,护额应声落地,她嘴角的笑意越发加深,
“你的灵魂很美,自由的飞鸟被关在笼子里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来做我的东西吧。”
光洁的额头上露出青色“卍”形印记和两条勾纹,宁次心底顿时升起了一股警惕之意,深吸口气,
“那和留在木叶有什么区别,不还是一样受人驱使。”
“我可不会给我的部下刻这种东西,”雪轻轻抚过青色印记,琉璃似的眸子转了转,“那做个约定吧,唔,为我效力十年,然后去留随你,如何?”
她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怕我,担心我害你。但你现在是什么处境自己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要你的性命,相反,我能给你更多的东西,让你拿回属于自己的尊严!
现在你可以赌一局,是信我,还是不信!”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宁次抓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尽量维持冷静,沉声问:“想要我跟你走,至少也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倒是合理的要求,”雪直勾勾地盯着他,没有挣脱,顿了一会说道:“我是雪之一族末裔,是悬赏令上价值九千万两的S级通缉犯‘绯雪姬’,还有一个身份,现在不能告诉你。”
在猎猎寒风中,黑发少年额发飘动,露出前所未有的、锋锐张扬的神情,
“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怎么解除笼中鸟?”
“笼中鸟咒印不过是A级忍术罢了,对这我还是很自信的,”雪一幅游刃有余的模样,转了转手腕,依次伸出三根手指,
“脱胎于S级封印术‘幻龙九封尽’、又参考了诸多封印卷轴,加上我的冰属性查克拉,开发出的封印术‘冰幻封尽’,可以抽离被封印者体内部分力量,并封入卷轴中,这是其一;”
“大蛇丸留在佐助身上的天之咒印你见过的,论对咒印的研究,大蛇丸站在绝对的顶峰,我曾是他的学生,参与过天之咒印和地之咒印的应用,这是其二;”
“笼中鸟是对大脑的控制,A级忍术‘潜脑操砂’,可以通过操控微小的砂针无伤潜入大脑,甚至能更改记忆,这个术我会,这是其三。”
“如何?后两项需要时间合并研究,不过现在我就可以把笼中鸟封印住。”
雪笑吟吟地提问,眼睛里是一片澄澈的蓝色,看起来十分真诚,“为什么不问问我想要你做什么呢?”
“无所谓了,”眼底有种压抑的、沉重又疯狂的情绪不断翻转,宁次拉住少女纤细的手指,做出了他一生中最疯狂的决定,
“如果真的能封印住笼中鸟,我就跟你走,十年还是二十年都可以。”
“倒也不必那么久……”
雪轻声喃呢,她要管的事太多了,决定往下放权,多给部下们自主性,先把情报部队分成两队,选出两个队长管理,只对她负责。
两相牵制,一队主攻谍报,让绘理领队,另一队侧重侦查,但队长始终没有合适人选,雨隐的人才还是太少了,尝试一下引进外来忍者。
三大瞳术里白眼探查最强,日向不世出的天才,对宗家又有着深重仇怨,纵然明珠蒙尘,仍在追求自由、抗争命运,让她十分中意。
以前没有机会也就都能靠自己修炼到这种程度,现在既然给了他机会,便能够让他一飞冲天!
而且宁次这种性格,其实也是最好控制的,正好符合她现在的需求。
其实十年都用不上,晓组织的计划根本不会经历那么长时间。
她回过神来,淡淡道:“那现在开始封印吧,就当做我的诚意。”
一圈圈亮起的湛蓝纹路在林木间扩散漫延,万千符文静悄悄流淌,冰面反射的月光混着莹蓝色泽,把周围映照的璀璨而诡谲。
白发少女单手结印,一指点在法阵中心端坐的黑发少年额头上,六角冰花从指尖绽放,青色“卍”纹路逐渐暗淡无光。
宁次咬紧牙关尽量不因痛苦发出声音,她抬手覆到一旁展开的卷轴上,空荡荡的卷轴瞬间染满青纹。
雪凝出一面冰镜递给他,“目前封住了,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咒印还是会自行吸收查克拉补充,仅凭封印并不能完全根除。”
“……谢谢。”
宁次心情极为复杂,甚至做不出什么表情,他看向镜子里映出的面孔,额头的“卍”纹路几乎完全消失,其上覆盖着淡蓝色的六角冰晶图案。
她勾了勾唇角,“我的名字是雪,叫我雪就可以。”
宁次恍恍惚惚地抬手摸着额头,白眼传来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突然想到什么,“这里是木叶的训练场地,有时候会有暗部的人过来巡逻……”
“哦,你说那两个带面具的吗?”
雪轻抬眼睫,随手打了个响指,两具看不清人形的尸体从冰面缓缓浮现,
“死了有一会了,嗯,大概在我介绍身份的时候。”
怎么做到的?宁次猛得一惊,明明还在这里和他交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连杀两名暗部成员?
雪轻描淡写地一挥手,尸体四分五裂,陷入泥土,四周的冰雪化成水雾被风吹散,树林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淡淡血腥气弥散。
她把宁次伸出手,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恶意和残忍,却勾起一个无辜的笑容,“你不是在后悔吧?”
“没有。”
宁次抬起头,一双白眼也跟着转向她,这时候他反而冷静下来,
“我们走吧,暗部失踪是大事,很快会有人来查看的。”
雪冲他眨了眨眼,笑得肆无忌惮,“别怕,有我在。”
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抓住唯一的绳索,宁次拉住那只手借力站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女孩子,不是表面上的霸道蛮横,而且骨子里的放诞恣睢,肆意妄为。
流云滚雾在她身后漫卷成游龙一样狰狞的阴影,清寒杳茫的月华流水般倾泻,把她本就端丽秀雅的眉眼映照得更为惊艳。
他们离得极近,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惊热从脸颊烧至耳根,他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不觉丝毫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