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燃被一个骑车的学生撞倒了,摸摸膝盖,骨头的位置不对,他需要去医院。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你……”学生急急忙忙地停车,站到他的身边,看到狰狞的伤口,无从下手,“我现在打急救电话,你别乱动,会二次骨折。”
谢霜燃说:“我没事,你能不能带我一段路?”
“你这叫什么话,怎么能不去医院?”他慢慢地低头,焦急的嗓音变得低哑,“你该不会是专门骗人的吧?赔的钱更多?”
“你可以录音,我不会骗你,我有急事来不及去医院。”
“可是受伤了就是要去医院啊,万一错过最佳抢救时间,你会变成瘸子。”
“我的事不用你管吧?你有点良心就答应我行不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霜燃的急切被恼怒掩埋。
“你校服是我们学校的,我不会对学长的伤坐视不管,不好意思,你必须要听我的。”他们说不通话。
哈雷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顾郁追过来了,头盔下的双目含着怒意,看到俩学生一站一坐地吵架,又气笑了,“谢霜燃,胆子很大啊,当着那么多人给我下面子。”
她扬起了手臂,谢霜燃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听到顾郁懒洋洋的声音:“急着见哪个相好啊,要不要我带你?”
“不是相好,是朋友,它……要死了。”谢霜燃撑着地板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摩托的后座,艰难地坐了上去。
“喂!你没看见他受伤了吗?他不能乱跑!”学生声嘶力竭地喊道,跑到顾郁的车前,张开双手。
“腿断了才好,断了就跑不了了。”顾郁调转车头绕开保护欲爆棚的男生,绝尘而去。
大学建立在城市的新开发区,车迹罕至,景物在谢霜燃的眼前碎成残影,他紧紧地抱住顾郁的腰,顾郁没有抵触。
她的腰身劲实硬朗,只是抱着就使人忍不住想象里面蕴藏的强大活力,撕裂的气流划过他的耳朵,刺痛,恰似曾在他和小白身上划过的刀。
“去哪啊?为了拯救朋友把自己撞断腿的正义哥?”顾郁问他。
“开发区东边的烂尾楼工地,要看我的导航吗?”谢霜燃刚想递出手机,屏幕的裂痕使他的羞耻心升起,不记得怎么弄坏的,但他感到很拿不出手。
拿不出手的不止手机,还有他这个人。
“开发区不就一座烂尾楼吗,我认识,有点远啊。”她在要好处。
二十九岁的谢霜燃尚且要花顾郁的钱,二十一岁的他又能给她什么呢?他还有什么是自己的?
“你带我去吧,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我都做。”谢霜燃想好了,顾郁不会喜欢他的身子,他这次可以在更早的时候切断孽缘。
顾郁“喔”了一声,开始加速冲刺,并大笑起来,谢霜燃弓起身子,把脸也贴到她的后背,仿佛这样能藏起自己的小小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