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路边烧烤摊坐满了人,喧喧嚷嚷热闹非凡,时不时还能听到卖烤馕戴白帽的新疆小伙,得儿得儿的叫卖声。
顷刻,兰芷阳终于等到了吴萍,她的头发还是梳理的一丝不苟,光滑如新,好似蚊子趴在上面都能劈叉,但她的额头青红紫涨正往外渗血,兰芷阳一眼就看出来那是磕头磕出来的。
兰芷阳整理一下衣领走下车子,站在明亮的路灯下,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对她微笑,“教母,晚上好,是我把您的父母弟弟们送过来的,我想让你们一家子团聚,让你尽孝心,我好吧。”
吴萍眼中露出愤恨的光芒,靠近兰芷阳低吼,“我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兰芷阳仍旧含笑,“在兰家,每当你这样严厉的朝我吼的时候我都很害怕,怕你翻脸无情又把我关进地下室惩罚,但是现在我不怕了,我懂得了,我是一个华国公民,除非我犯罪,否则任何人都没有关押我的权利,而你更没有,所以请不要再使用这样的伎俩,我不会再害怕你,教母,我长大了。”
吴萍慌乱了一下子,抿了抿自己光滑的发鬓,“是,你的变化很大,但是月月啊,我是你的教母,你不能忤逆我,会下地狱的,半夜会有无头鬼去抓你。”
兰芷阳咯咯笑出声,“教母,还记得上次在赵家我向你提出的疑惑吗,我觉得你的回答不对,我等在这里就是想告诉你我的答案,第一个问题,贞洁、色相都是属于我的,只有我自己能决定,是坚持贞洁还是在情\欲来临时是否要克制,色相是我的脸和身体,也是我自己的东西,只有我自己能决定,是否要用色相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又或者我的父母都没有权利决定。
你的《女四书》是被现代女性钉在耻辱柱上的存在,我不是古代的女孩,我生在现代社会,我本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接受适应这个社会的教育,是我的父母扼杀了我的权利,找来你这样的封建余毒把糟粕灌进了我的脑子里。
现代女性没有那可笑的贞洁观,只有忠诚与否,只要我在一段婚姻或恋爱关系中对我的爱人忠诚,我就没有任何道德问题,哪怕我交往上千上万个男人,那也是我的自由,因为我忠诚。
因为我有色相我就成了父母利用的棋子,我曾经痛恨过自己的色相,也曾偏激的想要毁掉,现在我懂得了,色相是恩赐,但只是点缀,如果我不想继续被当做木偶利用色相,我就要有能力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
兰芷阳忽然看着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愤怒而瑟瑟发抖的吴萍,笑靥如仙,“说到生存,我想我很容易,因为我在你严厉的监督下,学会了弹琵琶和古现代礼仪,书法绘画我信手拈来,制香刺绣是平常,至于厨艺,在兰家时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要保持我的手纤细滑嫩,我想你们肯定很希望我顿顿做饭给你们吃吧。
瞧,有这样多的谋生手艺,我能很好的独自生存下去,所以我还怕什么呢。
第二个问题,你总说女人抛头露面就是不自爱,女人不该出去工作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你又错了,在我们的国家,是那位伟大的领导人亲口说的,女人也要顶起半边天,也能顶起半边天,在那位领导人活着的年代,女人们都做到了,尽管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是那是值得的,因因为就是那些顶起半边天的伟大女性们给现代的女性争取到了出门工作的机会,证明了女性的能力不弱男性,甚至很多行业的先驱都是女性。
我又想,女性究竟为什么不能抛头露面呢,抛头露面怎么就成了不自爱呢?明明开国的领导人都说了劳动最光荣,女性也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明明和男性一样啊,所以女性也该是光荣的,那么就是你错了,你又欺骗了我,你用自己扭曲的观念禁锢了我的观念。”
“不是这样的,我教导你的东西才是对的,你大逆不道阎罗王会把你下油锅!”吴萍急了,看着兰芷阳越来越明亮的眼睛和自信的容光,嘴唇都哆嗦起来。
“你怕了,对吗?”兰芷阳微微一笑,“我脱离父母的控制时,他们也怕了,马上做出了极端的事情,把赵天磊藏在我的闺房里,给我下药让他强\奸我,可惜被我识破了,我的丈夫赵伯川也及时赶到,狠狠揍了赵天磊一顿。
而我现在也脱离了你的控制,所以你也害怕了。
你们啊,都想把我训练成你们的奴隶,是不是强制干涉别人的思想和行为很有成就感呢?
但是对不起啊,教母,我不能接受你册封我的女德圣女的美称了,因为大清亡了,没有圣女,你从来都没有资格。
也许以前,我是你扭曲思想王国里的奴隶,可是现在我解放了,我此刻站在你的面前,郑重而骄傲的告诉你,我是华国公民,所有公民享有的权利我全都享有。
抱歉,不能让你继续洗脑下去了,我不会做男人的奴隶,也不会继续做你的奴隶,对了,教母,你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网上说你是双性人?”
吴萍瘫软在地,赤红眼睛狠狠瞪着兰芷阳,“你这个小娼妇,长成狐狸精样儿就该做男人的奴隶,我就是要把你教成男人的奴隶,所有女人都该是男人的奴隶,我是男人!我要驾驭女人,我要生儿子!”
吴萍十指抓脸抓出十道血檩子,“我告诉你小贱人,我也是男人,你要跪在地上舔我,我要把你养在猪圈里,冻死你!冻死你!”
“你疯了是吗?”兰芷阳歪歪头,神情有些疑惑。
赵伯川一直在旁守护,看着吴萍的状态不稳定马上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当吴萍看到赵伯川,马上跪着爬到他跟前,抱住赵伯川的脚就热情的亲吻他的鞋面,“我是男人,我维护咱们男人的利益,这些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会好好教她们,等她们彻底成了奴隶我会献给你们,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求你们接纳我这个不幸的男人,我的体内长了肮脏的女性的子宫,等我有钱了我就会去摘掉,求求你接纳我,我真的是男人啊。”
吴萍痛哭,“嘭嘭嘭”的跪地磕头,声声震耳响。
“我们回家吧。”兰芷阳摘下领子上的麦克风和微型摄像机交给赵伯川,兴奋的道:“给你,交给记者先生吧,让那些曾经和我一样愚蠢的女人们看看,女德教主险恶的用心。”
赵伯川愕然,“哪来的?”
“问那个记者先生要的,我和他说好会给他更好的素材,他竟然马上就相信我了,我好开心,我做到了。”
兰芷阳是真的很开心,坐进车里就又开始玩手机,看都没看跪在路边磕头不止的吴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