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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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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枳本也该替戒子担心的,但她嫁给了郇寰,有了赵王的庇佑,晋王立的功,最后都能通过郇寰的这条裙带关系算到赵王头上,魏王、燕王、吴王不敢动他们,赵王一派还要拼命保护他们。

南海道是鬼门关,但凡能活着回来都已经是上辈子积的福气,不死也废,不废也残,不残也病。晋王年幼没有势力,她沈明枳又是个女子,其实于局面没什么影响,圣上总不能因此加封她当什么皇太女的荒唐东西。

因此,如果沈明枳他们死在了南海道,无关痛痒;如果他们回来了,对于赵王来说可以理解为如虎添翼。而对于魏王他们,长远地看,赵王就是在养虎为患:晋王年轻自立,在圣上那里分了赵王的圣心,与日推移,亲兄弟之间尚且会因为猜忌萧墙祸起,何况是不同肚皮里出来的赵王和晋王,内斗一生,旁人再火上浇油一番,终至土崩瓦解、星流云散。

沈明枳早料到了今后处境,返程一路上也做好了自我建设,但现在,却生出了一点后悔。

福气是个玄乎的东西,运气也不是永恒的。

如果有朝一日……

她将杯中的茶默默饮尽,整理好脸上的笑容,打起精神。

觥筹交错,沈明枳虽觉疲惫,却不感厌烦。因为人情世故,极其费力,也极其有趣。

譬如这一次,一众或出身不凡、或嫁得不凡的女眷将她团团围住,没人敢劝她的酒,但无人不想和她打个照面,说上几句闲极无聊的废话。

沈明枳笑盈盈照单全收,想起了前些日子接到的暗卫来信,环顾一圈,意料之中地没看到想见的人,于是朝一众翘首以待的老、中、小女人问道:“咦,怎么不见宣国姐姐?”

侍立在一旁的几个年轻夫人修为尚浅,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的闺阁小姐功夫不到家,听见兖国公主的关心之问,面面相觑,露出难以启齿和讳莫如深的难色。倒是被问及的宣国公主的弟媳、赵王妃窦晴柔温温柔柔、大大方方地迎接了所有风雨:“瞧我这记性,宣国染了风寒,在城外庄子静养,还嘱托我要替她向十妹妹问好。”

沈明枳听着窦晴柔的胡说八道,自已也胡说八道起来:“原来如此,难为宣国姐姐在病榻上还惦记着妹妹,妹妹实在是……”

临川坐在一边,荡着杯中的清茶,闲极无聊地低声附和道:“是啊,染了病要修身养性呢。”

“是啊,病榻上还惦记着当妹妹的招惹了几个俊俏郎君呢。”

“是啊,全天下当妹妹的都要自叹弗如呢。”

申不极的夫人辛莘掩唇,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嗓音“轻声”打趣临川:“你净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临川“啪”的一声放下这价值不菲的杯子,边笑看向刀枪不入的窦晴柔,边很是无所谓地说:“是啊,我从小最爱胡说八道了,大家听了逗个趣儿。”

几个夫家向来与赵王一派不亲近的贵妇人互相挤眉弄眼,觉得既刺激又新鲜,都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大肆宣扬一番。

长宁是宣国的妹妹,比宣国小了不止一轮,但从小和这个姐姐臭味相投,一咬牙,就差一拍桌子一杯水泼临川脸上,生生被窦晴柔按了下去,但一双杏眼直朝还在戏谑风趣着的临川和辛莘喷火。谁料临川不愿罢休,硬是要拱火拱得再旺一点,“长宁,你眼睛怎么了?马上都是要为人妻为人母了,别落了残疾传给孩子啊。”

“你!”长宁刚要蹦起来,就被窦晴柔和侍婢拉住,但动作还是太大,不巧撞到了边上坐着假装喝茶、实则看戏的长乐,一碗茶都泼到了她新定的当下城中最时髦的裙子上。

这下好了,一个炮仗引燃了另一只炮竹,同样一点就着的长乐摔了杯子大叫一声:“长宁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你问问这两个疯子她们到底想发什么疯!”

“我看着就是你想挑事!”

“我挑事?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闹哄哄、乱融融,一会儿打口水仗,一会儿又撸起袖子要干仗,像是一大锅子里炖得噗噗直叫的沸水,热气喷得满屋子都是,还时不时有人添把火、加把柴、淋点油,直闹到前厅宫女战战兢兢来禀:“要开席了,请诸位……”

纵使宫女早已对后宫各位公主之间的恩怨见怪不怪,今天这么大的排场、这么重要的日子,这番局面还着实让她再度开眼。

趁乱,始作俑者之一的辛莘深入敌穴,与长宁长乐愈战愈勇,而临川早得意洋洋地拉着沈明枳逃到了最边上,不时点评点评这一场闹剧,悠然自得的模样,让沈明枳直觉得这些人都有点可怜:都是不敢向凌云重龇牙的临川用来撒火泄气的。

“别和我说,你已经知道宣国那档子破事了。”带着沈明枳从席面上偷闲出来的临川很是兴奋地望向她,很是期待她困惑好奇的反应。

沈明枳无奈,但她今日心情尚可,愿意装出一副很低劣的求教模样,顺着这个小祖宗的意思问道:“她怎么了?”

临川笑得很雀跃,竖着指头指着头顶上、挂在树梢的宫灯,“玩火自焚。”

“哦,具体点。”

“宣国是什么货色你也知道,仿佛上辈子是个阉人,这辈子最爱强抢玷污清白人家的俊俏儿郎。结果呢?这次遇到横的了,小年轻拼死逃出,毒誓报仇,还揪结了一伙深受迫害的、或被残忍抛弃的前‘面首们’,在城外双塔寺把正花前月下的人绑走了,过了七天又把人扔在了兴化、延平交接的闹市路口,那里人多的真是,去了都没地方下脚,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哎呦——”

临川扬唇大笑:“至于七天后,风流成性、欲求不满的宣国身上多了些什么“伤”,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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