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温倾突然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标,考上淮大,然后选同一个专业。
晚餐时间到了,餐厅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国人居多,偶尔也会来几个外国人。
温苑服务之余会拿着餐盘站在旁边和客人聊几句,法语还算流利,诙谐幽默的内容逗得客人捧腹大笑。
韩忱抽空从后厨出来,问她饿不饿。
温倾顿了一下,毅然决然地把温苑给她的面包扔进垃圾桶里。
“面包太干了……”她解释道。
韩忱盯了她几秒,五分钟后,从厨房给她端了一碗酥皮洋葱汤出来。
“先垫垫肚子,一会儿记得让你哥哥带你去吃饭。”
然后,韩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直到温苑下班。
温倾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她哥哥白天上班,他要晚上上班。
下班过后,温苑带她从淮河路回家,中间有很多零食铺子和中餐馆。
吃完饭,温倾提出了她的疑问。
“因为他白天要照顾他爷爷,还要做家教,只能上晚班。”
温倾问:“韩忱哥他家……很穷吗?”
“还行吧,用钱的时候比较多。”温苑点头,郑重地说:“不过你哥哥更穷!带钱了吗?”
温倾摇头。
他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去旁边的铺子买了两瓶水,农夫山泉的正常包装和迷你版包装。
温苑把小瓶的那瓶递给她,自己拧开口子灌了一口。
“刚才的饭真咸。”
“为什么你是大瓶我是小瓶?”她有些不满。
温苑挑眉一笑,这才帮她把瓶盖拧开,凑到她嘴边。
“这不是帮你省钱吗?回去记得把买水的钱给哥哥。”
“不!”
“??”
“我要存钱。”
夜晚,温倾洗完澡躺在床上,发尖带着点点潮意,下午的事来来回回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流氓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直到韩忱出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宛如神祇一般蹲在她面前,清隽的面容上带着肃杀的气势。
光是出场她就幻想了不下十遍,可惜她当时太紧张了,事后想起来,那段记忆居然是一片模糊。
温倾努力回想着,韩忱将自己拉出流氓的包围圈,护在身后。
双手掐着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捞起放在石阶上,那时候的他像是被渡上了一层金光,每每回忆到这一幕的时候,她的心就止不住地悸动。
像是春风吹进她的每一粒毛孔,引得四肢百骸越发酥软,心底痒痒的,抑制不住想笑。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迫切地渴望一些事情。
渴望什么呢?
温倾也不知道。
情爱第一次在心底萌芽,慌张、恐惧、向往、眷念,所有的情绪突然袭来,让温倾措手不及。
之前一个人呆在家时那种时有时无的烦躁在这一刻有了全新的解释。
——那是因为,她在深深的想念某一个人。
温倾从床上爬了起来,爬到窗口,将粉蓝色的窗帘掀开一角,一双眼睛露在窗沿边。
夜深人静,窗外燃起千万家灯火,她的眼底被染上几点细碎亮色,像是眺望大海的猫瞳。
夜幕上悬挂了数不清的璀璨星光,其中最亮的那颗连着闪烁了好几下。
她仰望星空,迟迟不肯睡去。
<十三岁的温倾,喜欢一个人>
温倾开始害怕,怕自己懵懂的情感会在某种情况下被人揭破,她再也不敢像之前一样偷偷骗来韩忱的联系方式,再理直气壮地和他聊天。
韩忱送的糖不再被她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而是藏进了抽屉最深的角落里。
日记里开始记录关于某一个人的事情,她喜欢一个人,他很瘦,很好看,正义且优秀,说起话漫不经心惹人心动。
再然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临近假期末尾,温苑辞去了法餐厅的工作,听说韩忱这几天也没有去上班,好像是回家陪他家人去了。
前两天温苑帮韩忱把她的手机送了回来,拿到手机他才知道温倾居然在他的眼皮子被一群小流氓欺负了,气得他险些冲到淮序的各个黑吧找人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