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空气瞬间冷了三分,寒气逼人。九斤顿有所觉,立即护在苏婉面前,怒视彭英远。
苏婉当然是害怕的,她的心一阵乱跳,死死掐着手心才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人,莫不是想灭民妇的口?”苏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扬声又道:“大人的人难道没告诉大人,我家今日去了人去临江。”
彭英远是个中等身材,约莫四十来岁,留了个短须的男人,这会他眯起眼,正危险的盯着九斤,或者说应该是九斤身后的苏婉。
“苏氏,你莫要再多说!知道本官喊一声,你和你的人今晚都要命丧于此!”
“大人难道不好奇我让人送去临江信上的内容吗?”
苏婉和彭英远各说各话,妄图掩盖各自心中的汹涌澎湃,这是一场对弈,谁先着了对方的点,谁就在这场谈判里落了下风。
彭英远的脸上神色忽明忽暗,内心也是无比挣扎,乔家死了一个庶孙也许不要紧,可抓住对手的一个大把柄,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大人不必过于惊慌,不过是平常的请安信罢了,”苏婉弯眉一笑,站得有些累了,直接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九斤连忙护在其身边。
彭英远脸上怒意渐退,只要事情有缓冲就好办,这里涉事的蒋三爷是乔勐十条命也抵不上的人。
而他是蒋家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属蒋家人。
苏婉见彭英远脸色缓和,话锋一转,“可若我和二爷出了事,那就保不齐又有什么信递到祖父手上了。”
“我们死不足惜,就怕彭大人您到时候成了池鱼。”
彭英远握了握椅把,定定的看向苏婉,“可若放了你们走,本官不是照样要成砧板上的鱼。”
“大人放心,只要我家二爷平安,那信便永远到不了乔家人手上。”
“哼,我如何能信你?这个世上只有死人不会出尔反尔。”
苏婉的指甲嵌入手掌,暗吐一口气,指了指已经晕死过去的乔福,“这人便是凭证,乔家有要二爷命的人,二爷会平白无故给他们捡便宜?若不是这刁奴,也不会有今日之事,而今日之事也是他受临江那边的指使而为的,二爷怨乔家人还来不及,怎么会掺和乔家和蒋家的事!”
彭英远目光锐利,“只要乔二爷帮着绊倒蒋三爷,还怕乔家不给他位置?”
“那二爷也活不长了。”苏婉意味深长了一句。
彭英远不知道这苏氏说得是真是假,但同样也不能赌,他一时左右为难。
“大人,您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如今我和二爷不是还在您的地盘上,若是我与二爷出尔反尔,您随时可以治我们的罪。要说这担心,还是我们夫妻怕大人您反悔不是吗?”
假意答应放人,骗回送信人,再将他们夫妻加害了。
彭英远还真动过先假意放了人,再行事的念头,这会被戳破,也不恼,捏了捏短须,“既然咱们双方都不信任,乔大娘子有何高见,不妨说来。”
“大人其实心里对柳氏深感愧疚吧,不然也不会屡屡接济她的乳兄,将他藏的好好的,至今蒋家的人都没寻找。”苏婉再次扔下一枚炸.弹,炸得彭英远的脸乌漆麻黑。
“你!”他腾地站了起来!
“我家二爷其实也算是乔家的弃子,若是二爷带着这些东西和乔家一些隐秘以及这件事向蒋家投诚,您说怎么样?”
事到如今,她和乔勐早就成了一体,如果他们不破釜沉舟,明日乔二爷很可能就会暴毙在牢里。
“乔家会放任你们这么做吗?”
“那大人会愿意见到我们这般做吗?只要明日我家二爷平安归来,小妇人今夜便从未来过。什么蒋家乔家,其实与大人,与我们二爷又有何关系呢?”
苏婉站起来,朝前面走了几步,找了个靠近彭英远的椅子坐下,低声说着。
彭英远心中如巨浪滔天,浪花卷来卷去,可总拍不到岸。
“我跟二爷只想过平平常常的日子。”苏婉又乘胜追击,这话她是真心的,来到这里短短数日,她便心力交瘁。
此刻,她最想做的事便是将乔勐从劳里拖出来暴打一顿!
“大人还是想灭我们夫妻的口?”
彭英远微抬了眼,瞥了她一眼,想着他们肯定还有后手。
“大娘子将话都说到这份上,本官还能说什么,本官不信他乔勐,还是要信大娘子的。”彭英远冷嘲热讽的道了一句。
他又道:“夜已深,大娘子还是回去吧,明日本官自然会给大娘子一个交待。”
现在重要的是稳住这夫妻俩,等他们放下警惕心,哼!
苏婉听得他这话,这心才慢慢放下,可也没有完全放下,没见到人,一切都是虚的。
“小妇人今夜叨扰了。”说着又让九斤手上的礼物放下,予以示好,也向彭英远表诚心,今晚这一切她也是实属无奈。
彭英远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苏婉见罢直接退了出去,也没有要回乔福。
“大娘子!”
在门外等着的人一见到苏婉便围了上来。
苏婉摆摆手,止住众人的询问,“回去再说吧!”说完就跟在彭家管家身后往门口处走。
其他人噤声,全程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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