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夏。
时间整整过去五年,从最初的竭斯底里,到麻木,再到如今的心如止水。她花费了无数个哭泣抓墙的夜。
大人们总是说,爱情又不能当饭吃。以后,你会遇上更好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似乎再也没有爱过任何人。
那些少年时代,充满傻气的信,全都化作了灰烬,撒在她的心底。刚开始几年,那个时候还流行着一些矫情的语录,她曾经也将一句话一直写做她各大社交软件的签名,阻挡着一个又一个追求者。
“心底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她到底是真真切切的喜欢过他,连恨都不愿意,可又不甘心不恨。只是“谢温寒”三个字却像刀子一般,只要想起,心就如同刀割。他如毒'药,使她千疮百孔。
·
夏日炎炎,连风吹在身上都是黏黏的。
西塘青砖石路上,行人来来往往。一侧商铺鳞次栉比,另一侧河道里蓬船三两只,船夫撑着竹竿,摇摇晃晃的载着乘客游湖。
孟家怡打着伞穿梭在人群里,随意的游览着,拍了些照片,顺着人潮走进了猫的天空之城。她挑挑拣拣一番后,选了几张以西塘景色为背景的明信片。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笔,站立在吧台边,笔尖悬在明信片上方数秒,一笔一划写下收信人名字——谢温寒。
这三个字,她是颤抖着手写下的。
草草写了一个地址,未再留片言,把明信片和邮递费递给店员,便走出了天空城。
西塘是她曾经和谢温寒想要一起旅游的地方之一。这些年,她独自去过很多地方,每到一处,便会给他寄一张明信片。
时间已过五载,连他的面容,她都记不太清了,却固执的不想忘。每一段刻骨铭心背后,都是执念。
执着的守着不该有的奢望。
就像歌词里写的,她奢望自己能够有一天遇见他,能够镇定自若的道句“好久不见”。
无论是哪一个旅游胜地,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她只是麻木的走一个过场,她假装着坚强,假装自己能够为这场年少轻狂的爱情,圆一个场。
这是当年规划的爱之旅最后一站。
·
走出高铁站,家怡就见到等在不远处的罗芬芳。
“家怡,家怡,这里这里。”罗芬芳蹦跳着挥舞着手臂。
家怡扬起笑脸,拉起行李箱飞奔而去。距离罗芬芳还有三步远,她把拉杆箱一扔,两个小姐妹相冲拥抱,摇摆着抱了一分钟,又欢喜的手拉手互视。
要不是两人都是小力气女生,绝对要抱起来转个圈圈。
孟家怡在车上就已经想象好了见面的情景,差不多都完成了,现在好像差点什么。
差了眼泪。
她和罗芬芳,虽然一直通过网络联系,却已经三四年没见了。
此时,一个黑黑的,一个顶着一头爆炸头。
“你怎么这么黑?”
“你这个爆炸头真丑。”
两个塑料花姐妹再次见面,直击对方的心。
所以,姐妹相见,没有泪汪汪,只有无情的嘲笑。
“我去旅游了,当然是晒黑了,我这叫小麦色,健康色,你懂不?”孟家怡返回头去捡行李箱,还不忘抨击罗芬芳,“不过你这个跟被爆米花机炸过的头发怎么回事?”
罗芬芳这些年光长年纪,没长审美观,而且又越来越倒退的趋势。
“这两天不是要相亲嘛,我就寻思着换个发型,就是像那个著名的歌后麦当娜那样性感的,结果托尼就给我整成这个样子了。”最后一句话,罗芬芳说的是荡气回肠,百转千回。
孟家怡眼泪都笑出来,“麦当娜,托尼……哈哈哈……”
“别笑了,再笑我就把你扔这了。”罗芬芳假意的跺了跺脚往前走。
“好啦好啦,其实挺好看的,噗……”
到了停车场,坐上罗芬芳的奇瑞,孟家怡羡慕的左看右看,“可以啊,毕业一年你都买车了。”
罗芬芳帅气的打着方向盘,准备倒出去,“凑合凑合哈,去年买了点盛阳的股票,赚了些小钱。”
“砰!”
孟家怡吓了一跳,“怎么了?”
罗芬芳看了眼后视镜,哭丧着脸,“我去,撞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