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秋禾见她都这么说了,很快低头继续忙起来。
“啊?……嗯……”夏霞看秋禾还真不理人了,搓搓鼻子,又靠在一旁等着。
还是等到承望往这儿多走两步,才注意到这个久久不肯离去的姑娘。
承望问道:“姑娘这是?”
“仙草蜜好喝,仙草蜜好喝。”夏霞佯笑道。
听他二人聊起来,秋禾一下将手头的生意三下五除二做完,探头看来:“夏霞姑娘,有话不妨说开?可是为了秋略而来?”
“不不不!我不会为了他!”夏霞忙摆摆手,否认道,她衣着轻盈,一抬手,左手腕上便滑下一只镯子……
秋禾明显注意到了这镯子,一眼就觉十分熟悉……不过她还是先问道:“听闻秋略很是倾心于你。”
“是……”
秋禾:“你也知晓我家与他家关系并不太好吧,所以才有些‘心虚’?”
“是……”
“所以同你说的,与秋略无关,姑娘今日来又是为了何事?”
夏霞一听对方似乎愿意信她,才坦然说明来意:“我喜好美食……来来回回吃,吃久了都腻,就想着在镇上租个小店,开一家自己随时能吃上的美食铺子。其实我在秋禾姑娘刚来镇上摆摊时就品尝过你做的清汤粉、地瓜干了,很是喜欢!所以能否请姑娘移步我的小店?钱的事情可以再议!夏霞主要是喜欢秋禾姐姐……姐姐的手艺。”
“?”秋禾从未想过她这干流动摊贩的,会有人愿意包下。
“夏霞姑娘,我倒有一问,为何你不去请秋略?”承望先于秋禾反问道。
“说这些有什么用……”秋禾压低声音,从背后轻轻一戳承望,不让夏霞听见,“他俩以后两口子,哪有包圆自己丈夫的?”
“也是。”承望听后,觉着在理。
夏霞不知他俩嘀咕啥,只是回答承望方才问的话:“秋略他人是不错,可手艺不行,我现在都不与他约在他那小摊子附近了,都去镇上酒肆见面。哎,可我真是好不容易寻见秋禾姐姐……你们考虑考虑吧,过几日我会带着诚意再来。”
说完,她抬手就要走,腕间玉镯又在骄阳下闪着光,十分晃人眼。
“等等,夏霞!”
“怎么了秋禾姐姐?”她以为她是准备答允,目光间有些期待。
“你这玉镯是谁送的么?”
“啊,正是秋略前两日送我的,姐姐是觉得熟悉么?”
听她这么讲,秋禾觉着心中那种怪异的之感得到了验证。
秋略家如今的模样,秋禾知晓,可以说无论是他家中哪一个人,都拿不出这般品相的东西。以她对秋略的了解,秋略也不会“出手阔绰”送姑娘这样一件。
除非,秋略手上有不止一件“宝贝”。
可惜秋禾不知母亲那时被盗去的首饰是什么模样,眼下,她不敢贸然断案。
“夏霞姑娘这身青绿色衣裳十分好看,他日再来,继续穿这套也好。”秋禾笑道,先送走姑娘。
“行,那秋禾姐姐考虑一下小店的事情吧,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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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回到家中,秋禾就抑制不住心中激动,将玉镯一事告知季桐。
季桐听后却不太震惊,说着没什么,就翻篇了。
秋禾不愿意:“娘,您这种想法不对!”
季桐也是没招:“哎,可我们也没法证明首饰就是我们家的。那些首饰是多年前你爹托余商人带回来的。如果时候早些,或许可以叫余商人辨认,可是如今人家都走了……”
没法,此事仅能不如秋禾的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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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夏霞“如约而至”,还是穿着那一身被秋禾夸奖的衣裳,走上几里路来到山脚下。
她更是把秋禾的话都记在心里,连手腕上都还戴着那秋略“送”的镯子。
却不免让他人以为,夏霞这是和秋略情意浓浓……
镇上不少百姓也聚集在“秋禾铺子”周围,知晓这镯子乃是秋略所送,纷纷看向这刚来的夏霞,他们对夏霞想说的话之多,都无须掌柜秋禾先开口。
“大娘?怎么了?”夏霞只知自己今日打扮又是费一番功夫,不知怎么被镇上邻居盯上了。
刘大娘却忽然语重心长道:“小霞,大娘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大娘希望你记着一句话:‘女不下嫁’。”
夏霞辩解道:“大娘,您误会了。秋略他不是这意思,他前两日还同我说做‘赘婿’之事呢!”
这话一下溜进秋禾的耳朵里。
想当初,承望也是说做个赘婿的。
他还是个“流民”,想来秋禾也不小心半条腿踏入“下嫁”……
不对,她与承望只是搭伙过日子,不合适了可随时散伙。
不阻她漫漫人生。
于秋禾而言,无论承望是个真“流民”,还是个“世家子弟”,她始终都没觉着承望出身隶州的所谓“名门身份”与“没有身份”有何分别。
没人知晓、没人赏脸,在这山里又能起什么作用?
说到底,还是要拼本事、拼骨气。
秋禾悄悄舒出一口气,幸好那时一着急没把自己卖了。她沉下心,继续为客人们制作吃食。
而摊前,等待美食的客人们还围着夏霞,想她听听劝。
眼下,夏霞却不知是有多饿,面上打哈哈过去,心中甚而想着回头让父亲工作上再努力些,来日给秋略一个更好听的“赘婿”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