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二伯母咬牙切齿道,一下变得灵活不少,跳起抢不过帕子,更加气愤。
“天啊,这人怎么这样……还是小秋掌柜的亲戚……”
“这是什么恶亲戚啊!”
“可惜了满地鲜汤!这绿豆小肠汤,你不喝,我还买不到呢!!”
客人们从满心期待买上一份吃食,到见人撒泼打滚,再到真相大白确是此人无端生事,最后吃得一嘴“好瓜”。
二伯母不做不罢休,迈步上前,像是又要对秋禾动手——“妖精,卖点破东西只会亏钱!都是你将我儿子骗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掌,还是在落下前,被秋禾伸手捏住。
二伯母可不再年轻,力气怎么比得过一个日日搬食材、扛锅的姑娘?
与此同时,人群后,承望忽然喝道——“官府到!”
方才二伯母看他那一眼,便叫承望心领神会。
哦,看来您老受尽委屈,需要官府主持公道……
还是承望心善,为给二伯母“申冤”,拄着拐也要替她报官去。
人群中心的二伯母听见这声,立马慌了神,她想跑,却被秋禾按住手,如何都挣脱不开。
“无故在镇上生事……带走!”一下上来几个官吏,连拖带扛地将二伯母拉走了。
“放开我!放开我!不是无故!不是无故!都是这个叫秋禾的,她‘女十八未嫁’!!请官爷们把她抓起来!!她‘女十八未嫁’啊!!”二伯母喊叫着,被挟走好远。
“情况不实,闭嘴,否则罪加一等!”官吏可没耐心与她争论。
最吵闹的那人离去后,“秋禾铺子”很快安静下来,有客人继续排队买吃食,更有客人围在一旁听乐子,也有客人与秋禾相熟,想着让她舒心些。
“掌柜,这人可太嚣张了!”
“掌柜,咱别和她置气啊,别坏了您那好手艺。”
秋禾听着,渐渐笑起来:“怎么会?不过今日也是感谢大家伙为我说话……”
“您常来镇上就好!”
“掌柜,可我听说官府真会抓年满十八未嫁的姑娘……您还是得护着自己些。”有客人善意道。
秋禾十分礼貌地回道:“我知晓,多谢您提醒。”
一旁的余雨谢弥音不知怎么回事,学着客人的语气,异口同声道:“抓紧……抓紧……护着自己些,找个文武双全的……”
秋禾转头:“?”
余雨和谢弥音:“字面意思。”
……
闹剧收场,几日后,秋禾得知二伯母要在牢中“修行”两旬,也算是叫她“修身养性”后再回归乡野。
如今,承望除却出摊时独自留在马车上,平日在秋禾家时,也与另外三人一齐备菜。
四人坐在院子里,边择菜切菜,边聊起二伯母这事。
谢弥音:“几年了,终于得报!而且多好笑,出了这档子事,她大儿子秋略也不敢来找咱!”
余雨:“不见你仁慈,虽然她老人家不是什么善茬……”
谢弥音撇嘴:“包庇这种人那是伪善,当官也要明辨是非,要有手段!不过还是你跑得快啊承望,都是你去报官,官府才能来那么快,直接将她拖走。”
承望也是难得一笑:“谢兄弟真爱说笑,我会跑?”
“啊……不是……抱歉!抱歉!”谢弥音双手合十,“我嘴笨……”
“无事,这腿,我习惯了。”承望确实不计较,心中没有多余的想法。
余雨见此,转头又问秋禾:“你是不是喜欢文武双全的?”
秋禾诧异,指着自己的脸:“?我哪有?我喜欢么?”
余雨点头:“可以一试。”
秋禾不作声,切好菜,起身端去厨房,很快又抱一筐新的出来:“再卖两日,就是清明节了,到时要祭祖,没法出摊。”
听见她这般回答,余雨觉得这婚事是得黄了,一下“瘫软”半个身子。
作为秋禾最好的朋友,她恨啊,恨秋禾偏偏就是个打心眼里只有挣钱的财迷啊!!!
还是她就在装傻充愣?当真不能接受一个跛子?
可无论余雨怎么看,承望除了那条瘸腿,没一处能叫她挑出毛病,比谢弥音这只会读书的好多了……
甚而一旁的谢弥音心中也觉得承望胜过自己……
多希望承望的腿能早日好起来……
在余谢二人觉“山重水复疑无路”,各自垂头“紧闭”双耳时,承望倒是与秋禾聊起一件事来。
他问道:“清明当日,往山上去,还需要我驾马车送一程么?”
秋禾思量:“应当不用,祭祖就在当初寻到你的那座山上,我们会直接背着竹筐上山。你到时在家中歇着就好。”
承望却没有将话接下去:“……我先前去了一趟村口,住持说村外青印寺漫山樱花开了。”
“那便应你所言,寻个日子去看看。”秋禾微微扬起嘴角,就已是笑颜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