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莲感到浑身被十多双眼睛盯出无数血洞,冰冷鲜血渗满了整个后背,冷得她直打哆嗦。
「也是啊,若莲单独照顾尚翊这么久,容易日久生情,两人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做出什么丑事也不足为奇。」
「若莲虽然是私生女,不被纳入族谱之内,但余家养育你多年,怎能做出败坏门楣的事来﹗」
「如今没什么好说,既然米已成炊,为顾及两家颜面,由若莲替若雪出嫁吧。」
余家长辈不问缘由,一面倒地数落她的不是,别说唾液可淹没人,满嘴浊气足已叫人窒息。
余若莲冷眼旁观,总算看个明白,当初余若雪费尽心思得来的婚约,如今反悔了,却不敢得罪尚家,便污蔑她和尚大哥的清白,迫她当替嫁新娘。
真是好笑,她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多一两桩污水泼来也没差,懒得看这群奇珍异兽飙戏,抬脚像没事人一样离戏棚而去。
「站住﹗我还没问你。」
余景匡极具威严的声音自背后传出,全场肃静,各人悬着一颗心才刚放下,又再被狠狠提起来了。
这些年来,余景匡虽然终日埋首实验室,对外界置若罔闻,但一旦发话,没有人敢不从,毕竟他才是撑起余家医药集团的灵魂人物。
「他们说的是真吗?」
余若莲不敢置信地回头,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一双木然的眸子直望着余景匡,仿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她听到自己说:「假的。」
余景匡看着很久没见的大女儿,眼底闪过一抹吃惊,旋即移开视线,似是不愿与她对视,「那你为什么不反驳?」
余若莲嘲讽地勾了勾唇,垂下眼帘,目光散涣,似是跌进一片漆黑之中,明明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
「反驳?然后呢?把我关在黑房中,直至听见满意答复为止,是吗?」
余景匡眸光一沉,阴冷锐利的眉眼把全场凌迟了一遍又一遍,各人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李凤仪一面懊悔地说:「都是我的错,不知若莲有幽闭恐惧症,十年前把她罚进黑房中自我反省。没想到,她还记恨至今﹗」
余若莲垂眸,遮掩眸底的恐慌,捏了捏指尖,那次是李凤仪失策了,不小心被人发现她差点死在黑房中。
后来,这个女人谨慎得多,每次关她进黑房确保没人发现,在她将断气前放出去,绝不搞出人命,就为了看她要死不活的样子。
太多可怕的黑暗记忆,令她这么多年来,活得卑微,别说反抗,连最基本的发言权也没有,真没想到今天会有人问她意见。
「无论如何,若莲不能嫁进尚家。」
余景匡莫名感到烦躁,一锤定音想要了结这场闹剧。
剎那间,大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