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白托腮看着门口的方向,三两结队,披上了厚重的外套,踩着积雪去室外等着零点钟声敲响。
“挨冻去......”秦夜白兀自小声嘀咕,拿出手机刷微博。
“之洲,出来玩这戒指还戴着做什么?又不是和公司里那群无聊的人打交道,你这样都不知道挡了多少桃花。”
她悠悠然抬手往口中送酒,蓦然听到身后那一桌女人聊天。
那名字,听得她心底微颤。
秦夜白想着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脊背绷紧了一瞬,又缓缓放松下来。
只是听着她们的对话,还是忍不住找机会转头回去看了眼。
一桌围坐了七八个女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模样。
昏暗的环境让秦夜白分辨不出此时此刻是谁在说话。
“之洲,听说你最近有新情况?”开口的是正对着秦夜白的一个长发女人。
听见女人开口,她身边的短发女人一下八卦心起,接话道:“什么什么?”
长发女人接着道:“有个男人在追你吧?长得挺帅的,又会照顾人,不是每天都来接你下班么?”
大概是被追问得无可奈何,秦夜白这回听得清了,与她背靠背而坐的那个女人声音淡淡然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朋友。”
“什么朋友啊?对你这么好?”
“就是啊,对你图谋不轨的朋友吧?”
与女人同桌的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
她们这一桌都是医学院毕业的,好不容易放假了能碰个头,嘴里没什么把门和顾忌的。
“洲洲啊,怎么总玩戒指,喝酒啊!”
秦夜白早就在这些人的一言一语中认出了女人的身份,握着酒杯的手背青筋根根暴起,脸色暗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关之洲听见身边的朋友这么说,手指拨弄着无名指的戒指,笑笑。
身边的朋友抿了口酒,又帮着关之洲把她面前的酒杯填满,坚持不懈地劝告道:“喝酒。”
“这戒指戴着,也太挡桃花了,怪碍眼的,我感觉这么多人往我们这儿看,都是冲你来的。”
“小小说得对,你就不打算考虑考虑新的感情?过去的就过去了,总惦记着做什么?”
酒杯中摇曳的液体被灯光映照得透亮。
朋友们的一句话,却一下子砸在两个人的心口。
拇指不断摩挲着戒指,关之洲也没让她们如愿,只微微抬了些下巴,笑着敷衍:“没惦记。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会惦记。”
话音落,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随之响起。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还有人被吓出尖叫声。
声音过近,本能般地,关之洲也向后转头看去。
当与秦夜白对视上的那一刻,关之洲的身体肌肉猛地收紧,难以置信般,薄唇颤了颤,一时哽住了话头。
“什么?杯子掉了吗?”
“好像是,不小心吧......”
秦夜白垂头瞥了一眼她起身时不小心撞倒在地面上、已经碎成了好几块的玻璃杯,没说话。
陈娴闻声赶来,语气带了些急:“秦小姐,你怎么样?”
秦夜白:“没事,酒杯钱记我账上回头一起扣。”
陈娴:“酒杯没什么,您人没事就好。”
“没事,帮我收了吧,我先走了。”
看着一片狼狈的地面,陈娴目光又看向秦夜白的背影,张了张嘴,这才注意到一旁站起身来的关之洲。
陈娴欲言又止:“小关姐......”
关之洲眼见着秦夜白走远,回想起她们对视上的那一刻秦夜白眼底的淡漠,再没多想,放下酒杯就追了出去。
“哎,洲洲,你去哪儿啊?”
“之洲?”
不顾身后朋友们的呼喊,关之洲追着秦夜白离开的方向而去。
接近零点,灯火通明,街上的人群密密麻麻。
秦夜白只往那头瞧了瞧,就转头往另一个稀疏的方向走。
烦躁地往前走了一阵,秦夜白胸口堵着,开口骂了句:“真特么晦气。”
没见过她这种上赶着找气受的。
觉睡不了,喝酒都烦心。
下一句脏话刚要出口,羽绒服的袖口被人一把抓住。
秦夜白身体一僵,听到了身后那人剧烈的喘息声,喉咙动了动,停下了脚步。
她眸子沉了下,扭头回去看到关之洲满脸焦急,又瞥见她于深冬的夜色之中额角溢出的汗水。
出国了多久,她就多少年没有再见过关之洲。
相比离别那年,面前的女人被知性与成熟的气质包裹着,银框眼镜将她凸显得更加出众。
目光转移到她死死地捏着自己衣袖的手中,细腻且白皙,指尖泛红,大抵是被冷风吹冻的。
“小夜......”关之洲微喘着气,忙不迭吞了口口水,脸上带着追赶上她的欣喜。
秦夜白没等她接着把话说话,眸子挪到她的脸上,目光语气都冷淡:“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