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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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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愁恨何能免,炖羊骨头趁新鲜。”庄随捂着鼻子将一块炖肉抛进哼哈二将的食盆里,“这羊膻味可真难闻。”

他们今日练了一上午的拳法,吃了晌食后难得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再然后他就被赵识塞了一个大盘子,装了半生不熟的两大块羊骨头。

庄随一言难尽地看着手里的羊骨头,再一看被圈在墙角的两匹狼犬,莫名想起了之前跟庄青水玩笑时候说过去太仆寺历练的话。

“难不成我往后的前程真在太仆寺?”庄二公子拧着眉毛,颇有些左右为难,“可我爹和我大哥都是将军,我一个人去当个养马官也太不齐整了。”

“那又如何?你只做你自己喜欢的便罢了。”

话音一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赵珩接过庄随手上的盘子,不像庄随一样远远地扔进去,而是递到了狼犬的上方,等它一跃而起将肉叼进口中。

“之前公事繁忙,倒没来得及问。”他眼眸含笑,不见之前的辞严气凛,“你对我挑的马可还满意?”

满……意自然是满意。

但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要不是他胆子大,迟早被吓出个好歹来。

庄随暗怪心口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跳得快,说出的话却不见软和:“对马一千个满意,对你一个满意也没有。”

要他说这话还是轻的呢,哪有人嘴上说着奖赏,转身就塞个大盘子让人去喂狼的。

整个应天府只有赵珩能干得出这事!

庄随想起年幼时在文华堂念书,每逢他贪玩没做完功课时,赵珩便总要趁火打劫一番。要是庄随求他在夫子面前帮忙遮掩,或者是让他仿照笔迹多写一篇,那赵珩要的代价就更高了。

往往是夫子在前面对他“亲手”写的经书题策论欣慰不已,赵珩就微微侧过脸朝他做口型“今日午休替我捶肩”“不吃新鲜枣子写不出来”等等刁钻古怪的条件。

庄随进退不能,一旦上了贼船就再没下过,每天上学堂就像在给赵珩上供。

“为何对我不满意?”赵珩像是千真万确地不解其意,甚至看起来有几分寥落委屈,“我为了这把总一职可谓是夙兴夜寐、宵衣旰食,这样还要被埋怨吗?”

“你现在是上官了,”庄随小声道,“自然是怎么说都有理。”

“你莫非是为了我从玉髓楼劫了你们来而生气?”赵珩说到玉髓楼时还加重了语气,“你可知你们那一封旧日圣旨翻出来再放到朝中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庄随还有点茫然:“真有这么严重?”

“很严重,”赵珩难得见庄随这副乖巧安顺的模样,“大约我也不能在京里顺遂地当侯爷了,嗯,可能会被派去西北当个边将吧。”

“陛下也肯?!”庄随一双眼睛圆得像猫儿,“他不是,他不是最器重你了么?”

“到时候朝中诸臣都忙着口诛笔伐,陛下他为了权衡朝堂,也只有暂时将我放逐出京了。”

庄随才想到赵珩只有一个人,一个人自然说不过其他要借题发挥的许多人。庄二公子虽然不忿赵珩老是游刃有余地逗着他玩儿,但其实很有几分讲义气的本质,以多欺少这事是一定要不得的。

“你放心,我这就告诉他们,往后……”

庄随有点儿怅然,心想难道他们这就要在这军营里头待到出师为止吗?怅然完了之后又想,过了几年好像赵珩也没从前那般爱捉弄人了,现如今还是先帮他度过这一难关,之后就、之后就再想别的法子吧!

实在不成他就表现好些让爹娘早点把他赎回去,总不可能真一辈子在这里吧?

那皇帝还欠他一个郡王没封呢。

庄随做完这番心理建设,下定决心道:“往后我们肯定不连累你。”

“我们曾有过同窗之谊,我自然知道你最是赤诚,对人对事都认真。你还记得吗,从前你但凡有些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总是要分给大家,我吃过很多回你的零嘴,自然要念你的好。”赵珩端着一副推心置腹的态度,“只是官场上尔虞我诈,你们想到的,怕是别人也早有准备了。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我想请你帮忙,但是又担心你不愿意,所以才借了这么个机会想同你聊一聊。”

庄随被他绕得有点晕晕乎乎,不禁疑问起来,莫非我和赵昼回真有什么潜藏至深的真挚情谊?不然他怎么平白无故对我说这么多心里话,还……那么夸我?

庄二公子脸上泛起一点暗自欢喜的红晕:“你说吧,不管是什么忙我都帮你!”

“也不是什么特别繁琐艰难的忙,只要你往后在同袍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平日训练也多加配合,”赵珩的眼神里满是信重,“若我带出一支军纪严明的队伍来,那么一切攻讦便可迎刃而解。”

庄随原还以为是怎样的艰巨任务,没想到只要动动嘴就能解决,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小事,我一定能给你办好!”

他领了差事,豪气万丈地往营房走,一边走还一边挥手,让赵珩等他的好消息。

眼见庄随走远了,赵珩才肯收了那副装出来的凄风苦雨的愁绪,笑得快将圈着哼哈二将的木围栏给摇散了,激得哈将军一口叼住了他垂下来的绦带。

来给赵珩送炊饼的赵识一脸撞了鬼:“……侯爷解决了先锋司诸人不服管教的事了?”

赵珩钳着狼嘴,把它牙齿咬住不肯松的绦带拿出来:“哪有那么容易,笼络一个庄稚行尚且不易,如今一连来了五个,光是弹压怎么弹压得住。自然得拉拢一个自己人,打入内部,分而化之才能让他们心悦诚服。”

难以笼络?饶是赵识都觉得自家侯爷这话有些没道理。若是要笼络一个人,必然是要什么给什么,宠着哄着不让人有半点不开心才对。哪有赵侯爷这样……千方百计惹人生气又煞费苦心去哄好这样以循环往复的笼络行径。

怪哉,自小就被老侯爷收养跟赵珩作伴的赵识晃了晃脑袋,对侯爷的经天纬地之才头一次产生了怀疑。

他左边脸写着狐疑,右边脸写着不信的样子自然被赵珩尽收眼底。

赵珩定定地看着赵识,有些费解:“跟你说话实在费劲,你跟我这么久,我如今才发现你长了个榆木脑袋。”

赵识大惊:“侯爷这话未免也太没道理了,好些大家说要收我为徒劝我科考是正途呢,你上回想跟着人家庄二公子还是我先看出来的——唔唔!”

“吃吧,”赵侯爷春风化雨一般亲切地拿了个炊饼塞进赵识口中,“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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