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面上笑意不变,眼底那抹赞意却淡淡散去:“二公子嘛,毕竟是亲兄弟,容貌也很不错。”
用过午膳,今日便先散学。
在保证五日后定当把这叠书册背得滚瓜烂熟后,李嬷嬷才放心离去。
午后闲闲,孟昭音懒懒靠在美人塌上,眼中是窗棂外春风扫过的一斜绿枝,耳边是随侍女孩们的小声笑谈。
她心中盛了许多事,一时半会却难以清明。
“姑娘!”
珠帘声同一道娇唤声相携而来,翠珠步子轻快地走到孟昭音身前,笑意灼灼:“姑娘,二姑娘请您去行香园,听说今儿来了好多娇客呢!”
“明珺堂停学,现今姑娘们日日清闲,”翠珠上前轻扶起自家主子,似是想到什么又添上一句,“听紫筠阁那边说,是二姑娘往各府下了帖子。”
孟昭音眼眸忽地一亮。
她正要往外走,却又折返回来:“翠珠,你今日随我去吧。”
往日常伴在孟昭音身边的都是月枝,翠珠一时未反应过来:“奴婢吗?”
孟昭音向翠珠弯了弯笑眼。
翠珠这才转过弯来应下。
她跟在孟昭音身后走出院子,经过月枝时趾高气昂地哼了两声。
溪霜院离行香园要走一小段路。
然今日春光好,漫步路上微风清徐,叫人心中怡然,步子也轻快。
待到行香园,翠珠只见满园娇色。
她眼怀艳羡,目光若渴地扫过各色胜比花娇的裙裳。
偶尔见容色平凡的女娘,翠珠心中也大胆攀比不屑。
她心中想着,自己若是也穿上那身同样好看的衣裳,定是要比那人来得更像高门闺秀!
翠珠有些扭曲的目光忽落回孟昭音皙白的侧颊,在面上浮起势要得逞的笑意前立马垂首遮掩。
她上前半步,凑近孟昭音低声说道:“姑娘,您快到二姑娘身边吧。”
孟昭音目光流落一圈,见李从玉起身向她招手,回笑示好后便径直走到孟昭窈身侧落座。
“这位便是昭音姐姐吧?”问话的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女儿,“姐姐好呀,我叫容珠。”
容珠是位好生可爱的女娘,她肤似明珠粉白,声若珠玑清婉。
孟昭音含笑问好。
“阿珠妹妹,今日心情这般好,难不成是遇到什么——良人?”容珠身边坐着的女娘忽而出声。
那女娘装束轻便,不似寻常女娘那般打扮娇嫩。
此时她正捂唇揶揄打趣,又用肩膀碰了喷另一侧着粉衣裳的女娘:“阿芙,听说你家府上要请人择日算良辰啦?”
她话音刚落,众人便凑在一块嬉笑。
孟昭音看向那位被唤作阿芙的粉衣女娘,她神色内敛羞涩,此时却温温柔地跟着也笑。
容珠“哎呀”一声,双颊晕上女娘家害羞的情愫。
石子扑通落水,她脸也红了。
“清姐姐别再说玩笑话啦,阿澄妹妹呢?”
钟离清左眉单挑,半边身子靠在纪芙身上,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和杜疏月耳语的陈婉身上,调笑道:“阿澄贪眠,这会儿许是还在睡呢。”
钟离清年长众人些许,是钟离澄的二姐姐。
姐妹之间一向交好,她自也知晓平日里与妹妹最不对付的是谁。
昨夜钟离澄一听又有陈婉,便懒得来。又见钟离清恰好随仇将军自西北边关回京,就让她替自己携帖子到侯府拜访。
孟昭窈昨日就已收到钟离澄的信笺,闻言也只轻笑。
而后她微微蹙眉,似是忧心问道:“清姐姐,仇将军回京,那仇姑娘呢?我昨儿将帖子送往将军府,府上却说红妆姐姐不在呢。”
钟离清道:“回京路上恰遇敌匪,红妆便带上一队人马上山剿匪,怕是五日后才回上京。”
此话一出,席上的欢笑声渐渐僵硬,而后慢慢消散。
一言不发的陈婉此时终于扯了扯嘴角,露出孟昭音相熟的不屑嘴脸:“清姐姐这话倒显得我们这些人无所事事了。”
“昭音,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