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裴暻煜顿了顿“先将消息传出去,让所有人确认玉黔已经伏法。”
江塱先是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疑惑:“不通缉玉黔嘴里那个师尊吗?”
他以为裴暻煜不会饶恕那个暗中搞破坏的人。
然而裴暻煜却是摇了摇头:“孤似乎听说过童昭宁这个名字。”
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但他想,这个名字有些过于久远,应该不是他回到星渡城这两年的事情,那便只能是他还在沉垣宫的时候,跟那边有关的名字,不能轻易动手。
江塱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裴暻煜突然停下脚步,下一秒,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上来,不由分说地揪住裴暻煜的衣袍。
阴郁的神情瞬间从脸上散去,裴暻煜笑着将小洛渊从地上抱起来:“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到地牢这边来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抱着小洛渊往外走,看到了将小洛渊送过来的沈既白,朝他点头示意。
沈既白三步作两走上来,将从玉淳那里问道的内容都说出来,裴暻煜朝江塱点点头,后者便将从玉黔那里审出来的结果说出来,省略了跟童昭宁有关的部分。
两厢结合,大致拼凑出玉瓷村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沈既白双手放在脑袋后面,一边走一边感慨:“真是一念神魔,他明明有很多条路可走,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么一条死路?”
江塱:“对他来说,只要没有遇到我们,那便不是死路。”
沈既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是从西厢那边过来的,沈既白本来想去看看贺景珩他们的情况,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
贺景珩和江晚黎还在关着西厢院门,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不敢随意打搅他们,干脆便带着小洛渊去寻裴暻煜。
小洛渊双眼眨巴眨巴,看了看沈既白又看向自家哥哥,脑袋转来转去忙活个不停。
裴暻煜突然拍了拍他的后背:“困了就睡一会。”
沈既白:“???”这不是挺精神的吗?哪里像困了的样子?
然而裴暻煜话音刚落,小洛渊双眼皮便开始打架,没一会就靠进裴暻煜怀里睡着了。
沈既白:“……”佩服!
黎筌也好奇:“城主怎么知道裴少主困了的?”刚才明明那么精神。
“他昨晚做了噩梦,半宿没睡,今天一大早便跑来跑去还受了惊吓,精气神已经快花光了。”裴暻煜轻声道,他刚才便发现小洛渊时不时有些晃神,这是他困了的表现之一。
沈既了然般点点头。
他们再次回到西厢,院门依旧紧锁。
裴暻煜也不着急,抱着小洛渊在门口坐下,这一坐便坐到了天黑。
暮色渐沉,沈既白有些等不下去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月荷怎么也不出来给我们传个话?”黎筌忍不住道。
沈既白捏着茶杯的手指渐渐用力。
“天黑了……”小洛渊总算是醒了,感觉身体暖烘烘的,自己正被一件厚裘包裹着,抬头便看到自家哥哥的下巴,茫然了许久“什么时辰了?”
“戌时?,饿不饿?”裴暻煜将他睡乱了的头发拨到脑后“我让膳房那边准备了些糕点,要不要先吃点糕点?”
小洛渊点了点头。
裴暻煜揉了揉他的脸蛋,回头又看向跟他一块在这里等着的众人:“也该到时辰用膳了,各位意下如何?”
“我想先等等景珩。”沈既白道“见不到他,我不太能安心。”
裴城主并不强求,他自己可以不吃,但小洛渊还在长身体,断不能陪他一块挨饿,于是便让膳房那边多拿些食物上来。
就在众人做好准备要等到丑时时,西厢院门开了,江晚黎和贺景珩领着一众大夫从院子里走出来。
看脸色似乎还好,沈既白赶紧迎上去将贺景珩拉回来,让他坐好:“情况如何?累不累啊?”
贺景珩朝他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
沈既白实在没法别担心,这人前两天刚把玄术耗尽,接着又被人捅了一刀,以身体养蛊,现在又忙活个不停,这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裴暻煜见人齐了,便让人去将晚膳都拿过来。
小洛渊想爬到贺景珩那边去,裴城主眼疾手快给他抓了回来,轻声道:“贺大人忙了一整天,很累了,我们不要再闹腾他。”
贺景珩刚想说自己没事,还没张嘴便让人往嘴里塞了个丸子,回头就看见沈既白正拿着筷子在盯着他看。
贺大人识时务的低下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乖乖拿起碗吃饭。
小洛渊眨了眨眼睛,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露出一个笑容。
裴暻煜一边给小洛渊布菜,一边询问那些村民的状况。
贺景珩那边被盯着不好说话,江晚黎便代为解释:“蛊虫大多已经取出来,但是好些村民常年遭受药蛊的折磨,能不能活下去还得听天由命。”
即便贺景珩是医师,他也不是万能的,他能做的就只到这里了。
裴暻煜点点头,诚挚地跟贺景珩道了谢。
不管怎么说,玉瓷村闹鬼事件算是就此结束了。
活下来那些村民,裴暻煜会有其他的安排,不会再让他们回去玉瓷村,而玉黔也将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只是裴暻煜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童昭宁这个名字,江塱也只能假装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个人,主子做事自有考量,他不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