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李墨放好铜盆,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上也溅到了些。
“是他热病之间气血粘连的东西,东西太多了要一样一样的解。”陆郎中赞赏的对胖道人说:“小子有点本事,虽不会解连环却知道将之别停,若你专精些,说不定再扎个把月就能把人扎醒了。”
“前辈谬赞,晚辈的技术差的太远了。”学术无涯,这一场观摩已够自己再专研许久,胖道人诚心叹服。
“嘿嘿,这可是我的不传之术,今天算是让你捡着了。”陆郎中搓搓手将所有的针取下放回,去药箱里挑挑拣拣了许多种药放在手心里揉搓,待混合的差不多后沾了些水敷在寻春两只手背上用纱布裹紧。
“这是何意?”正常的药应该敷在伤处才好发挥作用,手背又没有伤口。
“此药不能口服,这里的肉薄离血管近,将药力烘进去走他全身会比从心口近要方便些,而且有两只手同时,效率加倍。”陆郎中的不走寻常路才是他的稳定发挥,李墨丝毫不见怪的为他打下手。
“受教了。”
胖道人并不打算离开,他准备再学学,结果陆郎中不继续了。
只见陆郎中捋着袖子走到铜盆前,碰了碰那已经冷透凝固的淤血,说道:“让我来看看,已经到什么程度了。”说完他捏碎了一小块放在指尖,目光如炬的盯着那黑色的血。
好一会儿他叹口气擦干净了手,有些恼人的看着李墨说:“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坏的。”
“你不能先听好的吗!”这个选择让陆郎中更不高兴了,他偏要先说好消息,“好消息,不知他学了什么,经脉在逐渐自我修复,到年底估计就能正常运气,然后我再治治他,喝喝药,过往的功力能再捡回来,他就可以自己运功压制住毒性,估计能和过去差不多一样的过日子。”
“坏的呢?!”好消息有什么用,坏消息要坏到哪里才算坏消息。
陆郎中的目光悠远深长的凝望那黑色的血,慢慢的说:“望春花的解药我配不出来。”
李墨的眼睛像是一下子死掉了,他有些怅然的问:“那他要带着这个毒过一辈子吗?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小墨墨,我说我配不出来,不是没有。”陆郎中合上药箱,犹豫再三还是跟他说:“这毒发迹于宫中,为了防止我等山野郎中配出解药,需要的药材自然是昂贵到不能再昂贵的东西。你现在单单是有钱能买动江湖人为你做事,还不够格去和那些权贵做交易,而且是能买到太医院的。”
人生最艰难不过懵懂少年还没从父亲那里学到皮毛就需要规划未来,最开始起步时,李墨靠着父亲旧友的帮衬做了些倒买倒卖的小生意,他也知道这种关系可能不能长久依靠,后来为了迅速来钱供养家庭,也做过不干净的生意,所以一直避讳与官府有交集,这么多年下来虽说生意洗白了不少,但一直的作风也难改变,江湖人,黑市,他用起来得心应手。现在一下子要他搭线搭到大澊皇宫太医院去求医求药,着实有点难办。但与性命比起来,这种事连思考都不必,花钱和与人周旋,不就是他这等商人最常做的事情嘛。
还未起身准备即刻去办,陆郎中就唤他老实待着,“先不急,等再过一刻钟要取药,我要和这位道长谈谈之前都用过什么,还要煎药,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记得取。”说罢,陆郎中向胖道人点点头,示意请他外边说话。
胖道人知道接下来都不需要用到他了,从善入流的随着去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