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长大一岁了。”他忽略了在场的所有人,自言自语着为那盏灯添了些香油,看着烛火得了滋润一点一点拔高,有一种被回应的错觉。他接着有些抱怨的说:“每年都来,每年都烧,怎么一次也不见你来看我?”
木辛也曾年少无知的问过为什么王爷要来他们这个小地方供牌位,可无人能为他解答,因为知道真相的人对他闭口不言,不过今年他好像有些猜到了。
那里供着的,也许是个不能有名份的人。可这些猜测只能烂在心里,一个字也不能蹦出来,否则就是被抹杀的下场。
“我近来常常梦到过去的事,可那是过去发生过的,每一句话都是我们说过的,一句新鲜的都没有,你若当真有点良心,改天入梦来跟我说说话行不?”心有寄托处时,再沉默的人都会有些话要说,夏泽敢在这里畅言,是因为笃定了木辛不会出去多舌,今天这里的话要是流出去一句,他挥挥手就可以把这百年基业湮灭了,木辛不敢。
似乎是因为过堂风稳定了,烛火也不再跳动,若有似无的感觉也消失了,夏泽最近躁动不安的心似乎真的因为来到了这里安定了些许,他看着恭敬等待的木辛问:“你爹远游那今年该你来?我记得你不擅长这个的是吗?”
他们见过多次,木辛知道这位王爷不是莫名滥杀的主,虽然不敢开玩笑,现在适应了一下也不会有特别大的皇权压力在。特别是寻春在前段时间加强了一下他的能力,不然还真的不敢打包票的说自己会。“只是我应该尽到的职业。”
“辛苦你了。”
这句话过于贵重,木辛忙接下话来,连说:“不敢说辛苦。”
所有人都习惯了在腊月初一就开始准备撒扫除尘迎接贵客,可巧今年卡着冬月二十八来,本该采买的东西还没买回来。幸好除了一般不正经的木辛外,其他人都格外的靠谱,依照着往年的习惯开始倾巢而出的去准备,不过他们进屋驻足的小半个时辰,天地府上上下下已经焕然一新。
平时这种道家之地香客不少,最近临近过年前一个月更是香火鼎盛,夏泽的到来引起了旁人注意,很多附近常来上香请愿的人都知道每年都来这么一出,只以为是哪家的达官显贵,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反倒是李墨站在人流里,站在大殿的拐角看着之前不可一世的花蝴蝶恭恭敬敬的模样眯了眯眼,想凑热闹看看是什么能让他卑躬屈膝成这样。
随着人流走过,李墨将一切收进眼底,没有发出什么动静,连呼吸都快屏住,直到他们过去后,他才敢慢慢开始呼吸。有什么东西开始在脑子里混乱了起来,但摸不着丝毫线索。他觉得应该去问问寻春,也许寻春能告诉他。
好巧不巧,他刚想起寻春就看见胖道人从门口进来,挽着浮尘慈眉善目的像是神仙脱壁,不少人见了他立刻蜂拥上前,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自己的愿望,力道之大连胖道人都撼动的退后几步。
知道自己是挤不进去了,李墨还是决定靠自己来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