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解就误解,所以你打算跟他走吗?我到时候安排人送你。”
寻春垂下目光看着桌上的杯子,里面还有三两滴水痕,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他将之拿起又放下,反复多次。
他不说话千金其实知道原因,习武之人耳目聪慧,木辛是出去了,但真要听他们说了什么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寻春若是开口给了答案,不满意的话这闲散道人估计会不依不饶起来。
“再说吧。”寻春之前试着提了下栀子,这把剑在众多剑中算轻的,但他没能提起来,现在他又试了试,还是不行,看来这口气还没缓过来。
千金从来没催过他,实在看不下去眼前这幅场景,一把将他的手压住说道:“我都没这么急,你急什么?”
“等事情处理完了我还有别的事,时间上有些仓促了,要抓紧点。”
“那你说,我来。”她一把抓起栀子,准备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复原出寻春口述的招式。
“说实话我不建议你来,不如把木辛叫下来让他来。”这刀法猛烈,寻常人驾驭不了,没有点底子的人舞起来动辄就是扭伤断骨。
“你看不起我?”千金倒没生气,她只是不喜欢被看轻了。
“那你来。”寻春少有劝人的,碰上犟种劝的多了他也累,不如顺势而为。
“凝神静气,剑走阔海,如鹰飞击沉,再跃空起,”他一点一点教千金把每个招式比划到位,又尽量讲慢些,防止随招式而来的狂气伤了她的经脉。可很快他就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便又流利的将后面的一并托出,“如雷狂舞,骤雨接天……”
千金常年冶铸,身体比普通人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而在这之前她也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她会武这件事,所以当她舞起剑来,气势磅礴。在她到‘骤雨接天’时,手腕翻转狂舞出的剑花刀影噼里啪啦的击穿了屋里大量的器具,眼看其中一道飞向寻春时,她皱眉,疾步飞驰伸剑自他眼前一挡。
只听‘铛——’的一声,栀子剑鸣响彻。
“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她指的是她会武功,也不待等到回答,便眉头紧锁,看着手腕因刚刚弹飞了刀气在微微颤抖。“你确定是这套刀法?”
“不确定。”寻春其实很惊讶她的武功其实不弱,居然能无惧那些流窜的狂气。“我自己照着尸体悟的,只要把每一个致命招式记住,再推演如何能够衔接这些招式,就像填空一样,不难。”
“那你挺厉害的。”他的不难显然不适用于其他人,千金注视着手中栀子剑,叹了一口气。“若你没有骗我,若你没有出错,那我心中大概有数了……他不是想做的天衣无缝让人无法追踪,他是想给我加点难度,想让我去找他。”
寻春讶异,他可没把池上雨脱口而出的姓氏告知于她,在这有限的信息里也不知千金都知道了些什么,“这么轻易就有数了?”
千金点点头肯定的说:“就这么轻易,就像你运气这么好能找到人且把消息给我带回来一样。我千家这些年树敌不少,有生意上的,有江湖上的,只是这回,是我个人私仇引祸上门了。”她握着剑踱步许久,才不急不缓的又接着说:“这回该我欠你的了,明天早上会有一个消息在城中散开,你无需理会,事成后我让千岁亲自送你走,若你不想,别说李墨,就是木辛也不能为难你。”
婉拒的话在舌尖徘徊,最终寻春没有将之说出口,也许他真的会需要千金帮一把。
千金看着门外轻轻自语,语气不屑:“我岂会如你的意,你也配我找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