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白藏走过去把自行车架进后备箱,然后喊蔺霁上车。
到医院后,蔺白藏带着蔺霁一顿检查。最后检查结果是桡骨远端骨折,但幸好不算严重,保守治疗打上石膏好好养着就行。
张樟没想到第一次见到蔺霁就是在医院,他问蔺霁:“这会儿还疼不疼?”
蔺白藏之前在车上就给张樟打了电话,刚刚也跟着帮了些忙。
蔺霁看着挂在胸前的手,一时五味杂陈,真是一点都不酷。
“不疼。”蔺霁懂事又有礼貌地说,“谢谢樟哥。”
“谢什么谢,刚刚电话里白藏语气有点急,我还以为出了特别严重的事儿呢。”
“我刚语气着急吗?”蔺白藏说。
“不急吗?”张樟反问。
“不急,”蔺白藏指着蔺霁说,“就算急也是因为他都疼哭了,我以为至少得动个手术,插个钢钉什么的。”
蔺霁眼里开始无光,他解释道:“我没疼哭。”
“没疼哭?”蔺白藏说,“那那会儿蹲那哭的是狗吗?”
蔺霁:算了算了,人刚刚救了他,他不能过河拆桥。
流了一滴眼泪就被蔺白藏看见了,是今晚第二件倒霉事。
蔺霁好语气地说:“我那不是疼哭的。”
“那是怎么哭的?”蔺白藏说,“难道是怕黑怕哭的?”
艹,还不如疼哭呢?
张樟听了半天,对这俩人的争执点很无语,中和道:“好了,一个说自己没急,一个说自己没哭的。急没急,哭没哭,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蔺白藏:“我没急。”
蔺霁:“我没哭。”
两人异口同声,听得张樟哈哈大笑,“好了,没急没哭,现在这么晚了,忙了那么久也快回家歇着吧。”
“还有这手好好养着,该顾着顾着,你们年轻人虽然骨头长得快,但是平时大大咧咧地老不在意,”说着张樟对着蔺白藏,“白藏,你心细,你好好照顾着,按时来检查,别到时候没长好,那可就麻烦了。”
“行。”蔺白藏应道。
“当然,我知道我就算不说你也都能做得很好。”张樟说。
蔺白藏:“那你还说。”
“职业病,你理解一下,总忍不住对病人和病人家属多嘱咐几句。”
蔺白藏拍拍张樟,“行了,走了。”
“好,去吧。”张樟说。
蔺霁:“谢谢樟哥,再见。”
“再见,蔺霁。”
在医院待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儿在车上,蔺霁靠者车窗上,一动没动。蔺白藏以为他睡了,把音乐声关小了点,空调调得高了点。
蔺霁是有点倦意,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但他却并没有睡,他睁着眼睛,把脸贴在车玻璃上,车内很温暖,车玻璃却有点凉。他想起张樟说蔺白藏在电话里时语气有点急,其实他那会儿坐在旁边,也听出来了。
蔺白藏,就是有点着急。
刚刚在医院,蔺白藏也比他要忙。
蔺白藏,好像真的还行,关键时刻挺靠谱的。
下车前,蔺白藏用手敲了敲蔺霁,“醒了,下车了,回家了。”
蔺霁没睡,感觉触碰就坐起来了,“知道了。”
他现在挂着胳膊,觉得自己走路都走得怪怪的,有点不协调似的。
蔺白藏走路向来比较快,但他今天放缓了步子,跟蔺霁并着肩。
蔺白藏问:“感觉怎么样?”
蔺霁低头看了眼不争气的手,说:“一会儿麻一会儿涨。”
“疼吗?”蔺白藏问。
蔺霁摇摇头,“疼倒是不疼。”
“那就行,”蔺白藏走进电梯说,“麻和涨应该不至于让你哭。”
蔺霁:“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帅。”
蔺白藏明知故问,“说话的时候怎么了?”
“自己想去。”
蔺白藏笑着扫了眼蔺霁胳膊,说:“要告诉艾姨吗?”
“不用了吧,也不是很严重,他们知道了也只是瞎担心,况且……”蔺霁说道后面有些迟疑。
“况且什么?”蔺白藏问。
蔺霁看了眼蔺白藏,说:“不是有你吗?”
话音一落,蔺霁瞬间安静。这话好像有点怪,不是有点,是太怪了,什么叫做不是有蔺白藏?
他忙得加一句,“刚刚这句收回,当我没说。”
但蔺白藏没顺着他,说:“我都听见了。”
蔺霁懊恼:“你当做没听见不行吗?”
“不行,”蔺白藏一脸不解,“这话为什么要收回,哪里说的不对吗?”
见蔺白藏这态度,蔺霁也放弃挣扎,有些无奈地说:“没什么不对。”
“嗯,是没什么不对,”蔺白藏拍拍蔺霁,笑得有点坏坏的,“放心吧,我不会欺负你的。”
蔺霁跟在蔺白藏身后走出电梯,“我怎么不信呢?”
蔺白藏在前面笑笑。
进到屋,蔺白藏说:“早点休息吧,太晚了。”
“怎么,”蔺霁说,“不让我一回家就去洗澡了?”
蔺白藏嘴角挂起一抹浅笑,“那你要去洗吗?”
蔺霁斩钉截铁,“不洗。”
蔺白藏伸手揉了揉蔺霁的脑袋,“那就去睡吧,注意别压着手。”
蔺霁懵了一会儿,眼前的人走后,他才往上瞥了瞥自己鸡窝似的头,心里一点儿烦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