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敢了。”
“以后乖乖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大声点,我听不见!”
“知道了!”
“妹妹乖。”大魔王的魔掌按在她的脑袋上,还揉了两下。
手感真好。
孟钱又揉了揉她的发顶。
然后感觉,这小东西的脑袋在她的手掌底下蹭了两下。
“嗯?”
“你现在,才是真的样子吧?”孟彦卿浑身瑟缩成一团,弱小,可怜,无助,但特别能BB,“比以前的好。”
“我以前什么样啊?”
孟彦卿皱了皱鼻子,又怂又倔强:“虚伪。”
孟彦君大概是真的温柔……孟钱止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差点被这小姑娘气乐了,对你好你说虚伪,对你凶残你倒是说真诚,姑娘,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病呀?
“哗啦!”
外头突然传来摔杯砸碗的声音,女性尖利的嗓音隔着门扉都能传进屋里:“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孟彦君捣捣耳朵,孟府是真小啊!
掌下触感猛然一空,孟彦卿缩得更小只了,嚅嗫着,好似这时才慢慢回味起恐惧:“大,大伯母回来了。”
这熊孩子还有怕的人?
孟钱想了想,找到了这熊孩子的天敌:孟彦君她后妈,燕香宜。
挂着红绸的聘礼塞满了不大的堂屋,和林芙芝差不多年岁的中年妇人穿红着绿穿金戴银,和林芙芝对骂:
“怎么我们一出门,我们彦君就落水了?还‘把妹妹推下水后为了做戏才跳下水救她?’?我们彦君平日里最文静温柔,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你怎么不问问你家好闺女说了什么话呢?”
孟钱终于在林芙芝柳眉倒竖即将开喷的时候赶到,把林芙芝的还嘴全堵在喉咙口:“母亲!”
燕香宜一把把孟钱拦在怀里,就开始哭天抹泪:“我可怜的儿啊!你必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知道是哪个坏心眼的小蹄子啊,为了选秀就要这么害她的姐姐啊!”
“母亲,母亲,我没事,我没事……”眼看着林芙芝又要爆发,老夫人折珩神情黑比锅底,孟钱连忙从她怀里挣扎出来,给她递茶转移话题,“母亲今日此行可顺利?姐姐的亲事如何了?”
说着眼神环绕一圈,那个一脸老实的沉默中年男人是孟彦君的生父孟在,旁边那个同款小号是孟彦君的哥哥孟彦弼。
而旁边一脸面色苍白的年轻姑娘,是燕香宜带来的女儿,孟彦君曾经最亲密的姐姐,陈采。
陈采早年定了一桩娃娃亲,可夫家一直不上门迎娶,到了纳彩的时候还要拖,燕香宜寻人去问,才知道夫家是嫌弃陈采体弱,怕她不能传宗接代,犹豫着要退亲。
燕香宜当时就炸了,提溜着现夫和继子就带着昔年聘礼打上门去要个说法。
“那家不要脸皮的!以前定亲就是图我们阿采的嫁妆,现在发了家就嫌弃我们阿采体弱?没有这种规矩!”燕香宜接过茶盏吨吨吨喝完,把茶盏往桌面上一盖,仿佛梁山泊上气壮山河的女霸王,“我今天给他们说明白了,要是再敢咒我家阿采坏我家阿采名声,我就赖上他们家了,我看他们家还怎么攀下个高枝儿?!”
孟钱继续给她倒水:“所以那家人让母亲把聘礼带回来了?”
燕香宜接过,一饮而尽:“那可不!他们家的错!自当留下一半聘礼以示歉意!我把解除婚约的文书讨来了,就说是那家混小子醉心功名无心婚娶,不忍耽误我家阿采!从此再不跟那一家子没脸没皮的扯上关系!晦气!”
孟钱给她倒第三杯水:“那阿采姐姐又是如何想的呢?”
陈采抿着嘴唇,神情带着倔强:“原本就是亡父遗命,可他们既然背信弃义,我也以与他们沾染关系为耻!一别两宽,我好生欢喜!”
“好志气!”孟钱顺手也给她递了一杯,然后转身斟满燕香宜的水杯,“母亲喝水,喝水。”
燕香宜端到一半忽然面露隐忍:“你们先说着,我出去一下!”
看那方向,是要去更衣的。
毕竟喝了那么多水。
燕香宜一走,屋里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阿采姐姐。”孟钱的眼神不由自主得被她身上的东西吸引,明明比孟彦君还要大,可脖子上依旧挂着压着平安符香囊的长命锁,腕间带着佛珠,腰间垂着罗盘。
这一身丁零当啷的,神鬼辟易啊。
“母亲刚才说的,‘把妹妹推下水后为了做戏才跳下水救她?’,是什么意思?那不是彦卿妹妹的溺水之后的糊涂话吗?怎么也传出去了?”孟钱紧紧盯着林芙芝,眼神可怖,“莫非当真是婶婶为了选秀存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