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骑彩凤,昨下阆风岑。
海水三清浅,桃源一见寻。
月色皎然的晚上,慕河进入落英缤纷的桃花源,流连忘返此间,不知归期几何。
。
南北湖畔的房子,是余絮父母买给女儿的婚房。
余絮毕业以后,原来打算做个自由职业者,先玩一两年再去父亲的公司上班,准备着手帮助打理家业。
待了一两个月,她便闲不住,入职了一家主营画稿服务美工订制设计的公司。
离采访周殃那日已过去两个星期,既无平地起波澜,也无任何曲折离奇之事发生。
一切好像都已回归平静。
是他杞人忧天了吧。慕河常常在写稿时候不经意分神,不知道内心怏郁从何处来,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一定不会有坏事发生。
最近,他心里常常冒出他和余絮的小家终将分崩离析的预感。
又是一个周六,慕河拧开家门把手,推开门,看见余絮站在玄关前,眉目温婉地笑着,“我听见你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了。”
他笑了笑,把单肩包取下,放到鞋柜最上层搁杂物的地方,“是想我赶紧洗手,给你做饭吧。”
“不是,”余絮被戳中心里想法,皎然笑笑,往他肩上靠,“是想你。”
“好了,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他把余絮的脑袋轻轻往外推,“等我换双拖鞋,休息一会儿就做饭。”
见到余絮,他心中的不安感非但没减轻,反而适得其反地加重。
宛若站在眼前的只是一个虚影,而她的亲昵动作必然会成为之后回想起来的诛心制之痛。
今晚晚饭,慕河烧了两道菜。
一道红烧肉,一道番茄鸡蛋汤。
两个星期以来,他掌勺的菜肴里几乎没出现过鱼啊,虾啊,蟹啊之类的海鲜。
他是台城人,台城也临海,小时候吃海鲜长大的。
但,余絮对海鲜提不上兴趣,他懒得再烧第三道菜,因此两个星期来,饭桌上只出现符合絮絮餐饮习惯的菜肴。
絮絮感动于慕河的知书善解,悉心照顾。看出慕河连日怏怏寡欢,如有心结,她刻意活跃气氛,说话跟竹筒炒豆似的倒出一筐。
慕河会心笑笑,“絮絮,岳母大人没和你说过,吃饭的时候喋喋不休,是会变成鸭子的。”
“说过,但是我忘了。”絮絮漾在唇畔的笑意依旧灿烂。
他几乎没见絮絮表现出消极失意心碎难过的负面情绪,不开心的事情,絮絮会狠狠地槽一遍,槽过一遍,这事儿她就好像全然忘记。
和她谈上恋爱起,他便觉得开心。
和她结上婚后,慕河心中只浸润蜜糖般的甜蜜,充盈雪白的橘树花开时的甘香。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不仅这时候多发了奖金,而且连体检也突然增加了一次。”他笑道,她既然想看他露出笑容,他又怎么能不承好意呢。
而且,体检的医院也换了个地方。
往年都是去市中心一院,这次安排在太子湾附近的五院。
“大概是觉得你们报社去年kpi完成的好,所以今年提高了福利吧。”
他纠正她,“絮絮,报社的工作怎么能用kpi形容呢。”
“那,”絮絮凝思一瞬,“反正就是你们的工作很出色,领导的领导感觉甚是欣慰,今年特别提高了一下福利待遇。”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去太子湾公园写生,就在你体检的医院附近。”她终于说出藏在心头一个半钟头的信息。
吃饭之前,洗菜时候,慕河就和她提过全社被安排了一次体检,在海城市第五人民医院。
慕河疑惑问道:“为什么安排你们去太子湾写生?你们之前去过那个地方吗?”
“笨蛋,就是因为没有去过。所以,才公费旅游一次啊。”余絮笑道。
“我去那里写生。到时候,你可要来接我啊。”絮絮毫无半分威慑力地威胁他,“你要是不来找我,我一个人就不回家了,我回娘家去了。”
除去南北湖畔的别墅,余家父母还陪嫁给余絮一辆奥迪q5越野车。
海城市内交通拥挤,絮絮不大喜欢开车,慕河则从不开车去上班,他为人处事一向低调,不愿意引起旁人注意,尤其是同事的注意。
余絮贪睡,次日慕河走了个把钟头,她才起床洗脸收拾。
穿上她那身墨绿色清新雅致的裙子,涂涂口红,余絮照照镜子,看着镜中自己美丽的面影和纤瘦的身材,悦然一笑。
余絮出门前习惯性地看了眼时间,确定时间绰绰有余,去楼下买了份开封菜套餐,安逸吃完再乘地铁。
可,到了太子湾公园,愣是没瞧见一个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