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余絮和印象里的余絮除了眉眼依旧是旧时模样之外,再无一点相似之处。她胖着的时候,五官挤在一张饼脸上。
瘦下来,偌大眼睛深邃幽深,鼻梁挺直,五官立体,轮廓分明,是仿佛浓墨重彩悉心勾画了五官的浓颜系美人。
她的变化可真大啊。
和之前比起来,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周殃见过的美貌女子实在太多,以至于瘦下来的余絮的的确确惊艳了他一眼之后,他便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美女嘛,他不是没见过,眼前不正站着一个。
而且,眼前站着的盛小姐时时刻刻都在意自己的体型,绝不会放纵自己吃成余絮之前那样。
余絮胖瘦变化里似乎也有些说头。
她明明眉毛眼睛浑然天成,鼻梁、嘴唇半点儿不差,有着一副形容尚可甚至出众的皮囊,却不懂珍惜,吃成那胖乎乎的样子。
由此可见,之前的余絮不过也只是蠢笨懒惰的货色。
周殃讥讽地勾勾唇,道:“你见过余家的小姐了吗?”
“还没见过,我怎么会见过余家小姐呢。”盛小姐冷笑,神情中流露出巨商大户人家出身,自持身份贵重的冷蔑,“他们家是有点资产,但在你我两家面前,不值一提。”
她又来了。
又摆出那种豪门富商小姐高高在上的姿态,嘴角露着冷笑,神色中流露轻蔑。
盛小姐的父亲母亲小时候衣裳穿哥哥姐姐穿过的,吃饭顿顿番薯咸菜,一朝翻身成了大钱,就完全割舍了过去。
盛小姐生下来,就是人上人。
“他们大概只是送张请柬到这来,周全礼数。”盛小姐轻佻地挑挑眉毛,“心里也没想过我们会去吧。”
周殃默然不语。
他讨厌盛小姐这副自以为是自鸣得意的模样,但他不说。
和一个蠢物多费口舍,完全没必要。
她这样的女人嘛,要是没有脑子还学不会闭嘴说话,如果长得好看面貌出众嗓音娇柔,也姑且可以容忍。
盛小姐从周殃手中抽出请柬,打开来,手指指着笑容缱绻温情的新郎官,“周殃,我怎么突然觉得新郎官和你有几分相似呢。”
她道:“周殃,他跟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好像更像一些,你们三个人怎么会长得有些儿像呢?”
周殃脸瞬间就黑了,“我不是说过,在我面前没事不要提那小赤佬吗?”
他敛起的眉毛,陡然锐利如麦芒的眼神,都表明此刻的他十分不悦。
盛小姐瞅见了周殃像乌云沉郁的脸色,她像个没眼力见儿的,又像个骄纵放肆的,格格笑了两声,“周殃,你那同父异母的兄弟又不是死了。我提不提,有什么打紧的。”
她的手指往周殃心口上戳了戳,“你要是真在意,也不是没办法,拔掉这根眼中钉啊。”
周殃抓住往自己心口上放肆戳弄的手,“盛荺!”
“别生气嘛。”盛小姐总算看出来他生气了,脸上笑意却不减分毫,“我们去吃蛋糕吧。我和米其林三星酒店厨师新学的,味道应该不错。”
周殃讨厌周沉,盛荺亦如是。
盛荺不是站在和周殃同一立场上才讨厌周沉的,她只是不满周家老头去世时候,将家产七三开,周沉分走了小头那部分。
本来老头就对周殃有所偏私,家产未分均匀,将公司和其他重要的资产都分给了周殃。
然而,盛荺贪心不足,她想要全部。
余絮和慕河的婚礼,周殃没去,周家也没有派出一个人去。
正如盛小姐所说,余家心里也未料想周家的人会来参加他们女儿的婚礼。
周殃接管过周氏公司之后,周家蒸蒸日上,如日中天。而余家近几年经营不善,不进反退,江河日下。
从前,余家即使财势巅峰的时候,和周家相较也是小门小户,何况现在。
他们家来发请柬,更像走个过场。
周殃不去参加余絮的结婚典礼,他以为偌大的临城市,他们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见面。
四十来天后,就在临城某财团大厦下,遇见了余絮和一个满眼倒映着余絮面庞的男子。
他们就从他准备进去的大厦门口出来,不偏不倚打了个照面。不能当作没看见了。低头佯装不认识地走过去,不是周殃的处事风格。
“余絮,”周殃开口叫她,扬唇笑了笑,笑容像计算好了般恰到好处,“巧不巧,居然在这里见到你。”
余絮一愣,下意识地往身边的慕河靠了靠,抓住慕河手臂的右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是啊,还真是巧呢。”
不仅巧,还叫她觉得尴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