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顿了一下,又对我勾出和蔼的笑:“她没事的。”
“醒来了吗!”我惊喜道,“你把手机给我,我知道错了,让我给她打个电话!”
他却把手背着,我抓不到,只能不停说好话:“我不是故意上课玩的,我也没有瞧不起班主任的意思,这几天我都在忏悔,我深刻认识到我自己的错误,一定能改正——”
“佳乐,那边开始了。”
他说了这样没头没尾一句话,我茫然地打量他的表情,不是开玩笑的。
“咒术高专的有生力量,已经全部进入涉谷,包括五条悟。”
我傻愣愣的,等他继续说,他却把手机拿出来,给我打开梯、子,又打开line,我盯着手机,上面是十几条未读消息,有伏黑,有钉崎,还有三轮。
伏黑问我在发什么疯,见我没回复,他后面四天断断续续给我发了点问号,直到今天,像是报备一样告诉我,涉谷出现了巨大的帐,严重威胁了东京的稳定,还放出话要五条悟进来,在东京的待机咒术师全都接到了解决涉谷问题的任务。
“没事”
“他已经进去了”
“我们只负责拔除帐”
这个他是五条悟,见我不回消息,伏黑补了两句。
“没什么大事”
“那个男人很强”
我还是没反应,他以为我生气了,过一会儿他给我又发:
“行,我和他们说了”
“钉崎和虎杖说他们会小心点”
“不是只有我们三个”
“有一级术师带队”
他大概又去打听消息去了,过一会儿说:
“京都的也在”
“我告诉他们了”
“?”
“行吧”
“你应该手机被没收了”,他定性了。
“我进去了,帐里面信号一般不好”
“出来了给你电话”
他发消息好像标点符号都要扣钱,很省字,我顺着消息列表一点点看下去,好像能理清他从“?”,到“解释”,再到“劝说”,最后变成“妥协”的情感变化。
所有的消息终止在最后一句话。
“如果我让你生气,那我先说抱歉。你也总让我生气,理解一下我吧。”
那之后再也没消息,我慌张地去拿手机,我爸还是把手机收起来了,我只摸到他手指上厚厚的茧子,我试图和他理论:“那个帐,就是你们说的开始,对不对?伏黑,他没有和我说津美纪的事……那津美纪到底怎么样了?那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你告诉我啊……他们现在都进去了,没信号,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能再泄露天机了——你回答我啊!”
我语无伦次了,他却还是没反应,直挺挺站着,天黑下去,在他脸上留下浅浅的影子,阴沉沉的,我的逼问没有打动他一点。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想掰他的手,不是为了手机,他的手指在仅剩的天光下,也能看见暗色的烟疤。
我爸爸,他是个文化人,一介书生,他不会抽烟,只会喝一点酒。
只有我回忆里,那中邪的夜里撞到的,和我爸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会抽烟。
我抬起头,和他对视,那种隐约的预感成真了。
我的后背凉了,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你是谁?”我张着嘴呐呐,“你不是我爸爸……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