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亦绯天和白瑕二人匆匆赶到皇甫光的住宅。这小子有自己的府邸,昨日看了段城雪不在皇城令大本营,自然就是在皇甫光家里了。
“师父,这边风平浪静的,应该没事吧。”
白瑕一转头对上亦绯天有些苍白的脸,身体比脑子快,一下扶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亦绯天摇摇头,推开他的手:“我没事。”他看向府里,安安静静,门口连守卫也没有,不由皱起了眉。
“小白,放灵识探一下。”
“好。”白瑕不问为什么,依言扫了扫了一遍。
冷汗簌簌而下。
亦绯天看他表情不对,抓住他的手:“情况怎么样?”
“这个府里……好像没有活人了……”白瑕有些颤抖地说。
真出事了?
亦绯天道:“走。”
府邸按风水布局,很经典。加上白瑕已经扫过全府,两人不需要探路,一路跑到客房。
场面触目惊心。
客房门口死了很多人,血顺着台阶缓缓滴落,显然刚屠杀完没多久。
白瑕只看了一眼,立刻转头吐起来。
亦绯天一脚踹开房门,无暇顾及门上溅满的鲜血,只见五个人横七竖八躺在血泊中,两个大夫打扮,一个段城雪,剩下两个里应该有一个是皇甫光。
段城雪有黑玫瑰,应该不会就这么死了才对。
他探了下段城雪的气息,果然,只是很微弱很微弱,白瑕灵识探不出来,应该是被黑玫瑰阻绝了。
人没死就行。亦绯天放下心来,掏出颗丹药塞进了段城雪口中。又去探其他人。
亦绯天从其中一人身上摸出了皇城令令牌,料想那人便是皇甫光,可惜死绝了。
不仅如此,皇甫光身上的伤口也比其他人惨烈得多,眼睛被人挖了出来,真像地狱爬出的恶鬼在找他索命一般。
白瑕踉跄着走过来,看到屋里的情况面如纸白,擦了擦嘴角:“这……这是萧逸书做的吗?”
亦绯天平静地说道:“空气里有残留他的气息,但他被人下了咒术,死得过于凄惨,头被割掉找不到回家的路,灵魂飘飘荡荡,相当不稳。你看,旁边那具尸体,应该是皇甫光找来的一名咒师。”
白瑕缓过来:“厌胜之术?”
亦绯天:“对,与你同源。”
白瑕:“这么说,即使是萧逸书鬼魂回来报复,也不是他自己想要报复,而是被人操控了?”
亦绯天道:“没错。”
段城雪脖颈后的花忽现忽隐,亦绯天顺手替他遮掩住了。
白瑕四周查看:“这应是给段城雪住的房间,药味很重。惨案发生之前他们在做什么?给他看病吗?”
药炉被踢翻在地,翻滚出一片药渣。
白瑕搓了一点,稍稍闻了闻,随后摇摇头:“不清楚是什么方子,要是师兄在就好了。”
“他在不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能不能来搭把手?”亦绯天柔柔弱弱地举起手,表示以自己的力气搬不动人,只能从对方的身体上滑溜来滑溜去。
白瑕:“……”
白瑕:“搭把手没问题,能不能不要在人家尸体上摸来摸去的?”
两人合力把段城雪抬上了床,主要是白瑕出力。他刚刚吐过有些虚脱,忍不住问道:“你抬他干啥?自己就是个大美人了,至于天天对着他犯花痴么?”
亦绯天不答,盯着一地尸体,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觉得……杀害他们的人走了吗?”
白瑕:“应该……走了吧?”
越说越没法笃定。
亦绯天垂眸想,在某些屠杀惨案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往往都是凶手。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