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敛看了一眼,道:“难怪小师妹这么有灵性。”
白瑕说:“我赌周兄先醒吧。”
说着,抛了,青敛接了,是个“鬼”。
林铃和洛潇都笑,林铃拍手道:“我们赢定了。”
青敛看着手里那个“鬼”字,心惊了一下,几乎忍不住看了白瑕一眼,很快,他戴上伪装常用的笑意,故意道:“我可不信,我也赌周笑腾醒。”
他抛给洛潇,洛潇也接了,道:“是个‘人’。”
结果毫无悬念地,之后醒的是卓颂,最后才是周笑腾。
周笑腾好不容易醒过来,看一圈儿都看着自己,白瑕眼里甚至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迷茫地挠了挠头:“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看着我?”
白瑕面无表情:“因为你是最后一个醒的。我们都赌你赢,结果你让我们输了。”
“总而言之,你逊爆了。”青敛毫不留情地补刀道。
“不是。”周笑腾坐起来,头似乎还有些疼,像被谁打了一拳,“赌?你们还有心情赌谁先醒?”
邢枫看不下去了:“没有,但是闲着也是闲着,你但凡早点醒我们现在都冲出去杀敌去了。”
洛潇唯恐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气氛又要被这煞风景的玩意破坏了,忙道:“门马上要被攻破了,大家准备一下,门一破我们就冲出去。”
刚刚活跃起来的气氛瞬间跌到了谷底,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凝重的面容。
他们不知道走出这道门后他们会看见什么,是发疯的人,还是变异的尸体,亦或漫天的飞虫和有毒的虫雾。
但是这一次,他们不会动摇,不会再去质疑身边的人。
但是他们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门没有破,外面好像也没声了。
几人面面相觑,青敛和洛潇冲在前头,对视一眼,准备手动卸门。
“等等。”周笑腾忽然出声制止了他们。
两人疑惑地回头。
两人以为这位爷是怕有危险要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开门,谁知这位爷语出惊人:“我来,我有经验。”
哭笑不得了一阵,门开了,几人都戴好面罩、紧张地握紧武器。
然而,门外什么也没有。
没有人,没有尸,没有虫,没有雾。
另一个屋子的病人和看护人员还如往常一样,没什么动静,好像刚刚的雾与他们无关,他们也没听见这一切,只是看护人员有些愣怔,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
如果是一同中了阵法,那也难怪。
但是门前原先砸门的人也都没了,众人很奇怪,一直走到城主府门前,只见早上设的粥棚还在,只是东西东倒西歪,一片狼藉,人也不知道都哪去了。
几人脸色越来越难看,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最差的可能,新永城,全灭。
张程低低骂了声,周笑腾脸色也很难看,看看邢枫又看看白瑕,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提着他们的衣领质问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救人。
接连两天受这种怪事,又被怼在中间,云棠渐渐有些不支,只觉心慌气短。
刚下过雨的秋天明明应该是冷的,他们却觉得越来越窝火,心闷得几乎要让人受不了。
求求了,来个人,随便什么人都好,不要让他们觉得整个城只有他们几个是活人。
如果不是知道蛊阵只能用一次,白瑕几乎要觉得这又是一个恐怖的幻觉。
越是这种时候,青敛身上那种异常的冷静和绝对的领导能力越能突兀地体现出来,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又发挥他身为医修的专长,拍了拍每个人,又将一种提神清心的药每人给了一颗,毫不迟疑地说:“我们去找城主。”
虽然别人可能会觉得发生了什么惨事,但他不会。
他曾经在尸山火海里爬出来,见过炸得满天飞的碎肉,也见过汇聚成河的血,踏过森森的白骨,跪过漫山遍野的坟冢。
且不说这里既没有血也没有尸骨,就是有,这样的平静也只是让他第一时间有些欣喜,甚至有些急切地加快了脚步。
他无比坚定地认为,会见到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