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挽仙尊,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亦绯天抬眸:“解释什么?”
玉阙仙尊在一旁“好心提醒”道:“易容换名,在规则之内。”
众人被堵得一噎,却见一片绿意忽然临至亦绯天身前。
“他是你的徒弟。明明天资卓绝,为何不让他入乐道。”
亦绯天将茶盏推给他:“我仅能引他入道,而不能决定他入什么道。”
清风长老一拍桌子,盏里的清茶晃了两晃,没溢出来。
“你做的什么师父!”
“别跟我比谁嗓门大。”亦绯天扶了下面具,“再怎么样那也是我的徒弟,他如何行事,如何教导,您说了不算。”
清风长老被气得七窍快要冒烟,一挥袖子,走了。
亦绯天握着茶盏,看向众人:“诸位有事?”
目睹过两个弟子走位的风骚和暴力程度之后,众人对他们这位师尊失去了调侃之心——徒弟都这么暴力了,师父能好到哪去?玉挽仙尊境界搁这摆着,旁边还有个玉阙仙尊,真惹了不得被两大仙尊联手双打?都一连摆手:“没有没有。”说着散了。
亦绯天放下杯子,起了身。
“上哪儿去?”玉阙仙尊问他。
“散散心。”亦绯天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红色的衣袖闪在太阳的金光下,晃眼。
———
青敛漠然伸手遮了遮眼。
两边人在周家主带领下又回到了原先的木门处。看到那木门那么个残败样子,周家主表情也是十分精彩,几乎不敢回头看白瑕的表情。
周笑腾不信这俩能查出什么来,对着白瑕这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嗤之以鼻。看到青敛手捂着眼,又开始嘲讽:“怎么,见不得光?”
青敛轻笑一声,语调慢悠悠的:“眼神不好,比不得周兄从小养尊处优的,能张目对烈日。”
周笑腾哼了一声,转头被阳光闪了一下,差点也没忍住要抬手挡挡。
“凡间的日头就是大。”周贵少小声抱怨一句。
白瑕没有理会他们斗嘴,愣怔怔地看着屋内陈设,好像还能看见白夫人的身影绰绰地缀行在桌椅之间。
白瑕闭了闭眼。
“走吧,去她之前的房间。”
云棠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就是白夫人生前最后待的地方了,她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
“书房。”白瑕和周家主同时开口,白瑕一时愕然。
周家主神情似有悲戚:“她生前最喜看书。”
白瑕神色黯然,默了默,道:“我很少见她,但一直敬爱她。我记得有很多次,我见她都是在书房。”
宋闻声状态不好休息去了,云棠跟周笑腾、邢枫两个人保持着均等的距离。闻言奇怪道:“她是你娘亲,为何你会很少见她?”
“因为一些原因。那些不好说,我们去书房。”
白瑕本来就生得瘦弱,脸蛋儿又白净,以往能轻易得到落梅峰女弟子的喜爱,现下又蒙了一层忧郁的蓝色,这种倔强易碎的少年感让云棠也不得不对这个少年心生好感,不由走近了几分。
父子三年未见,似乎有太多话可以说,可两人默默行了一路,一路无话。倒是周笑腾时不时冒出两句,又被青敛毫不客气地一一怼回去。
邢枫人一多就不太乐意说话,看白瑕不说,他就更不说了。本来有心想安慰几句,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就一直憋着,那两人拌嘴拌得那样热闹也充耳不闻。
越凿刚才倒是想加入战局,可他一上来就被青敛击溃了,现在正在拣自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周笑腾徒劳地瞪着他,给他使眼色,让他好自为之。
***
“这就是书房?”
白瑕看着记忆中似乎未动过的陈设,轻轻道了句:“嗯。”
因为是单给白夫人的书房,房内陈设朴素简单,但是精致典雅,也干净。夫人在最后一次离开这间屋子时似乎有意收拾了,书柜蒙了一层白布。
这屋子最起码配得上白夫人的身份了,可这样一对比,却无由显得最后离开人寰的那间破败小屋那样荒凉,荒凉得可笑。
白瑕伸手将白布揭开,那一刻好像有风轻轻把布给吹开了。
白瑕皱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那块布,有他挡在前面其他人也没有注意到这阵风,只当是白瑕揭下来的。
“书本没有落什么灰。”邢枫简单总结。
是的,是这样。
白瑕回想到方才那阵阴风,心说,她那么爱干净,肯定舍不得这里落灰的吧。
青敛向来细致敏锐,指出:“你们看,这些书本的遮挡和放置似乎有些玄机。”
周笑腾哼了一声:“我也看到了,刚想说,被你抢先了。”
云棠道:“仔细瞧瞧,会不会有什么暗格?”
白瑕看了看,伸手把这一本书摞到另一本书的上方。
“哎,你干什么?不要乱动!”周笑腾正要阻止他,另一个人伸手拦住了他。
“别闹,这是个阵法。”邢枫用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
周笑腾甩开他的手,脸色黑了。
白瑕三挪两挪,在周笑腾看来,这厮不过信手动了几本书的位置,怎么一群人都信他?那个邢枫还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家主也没有阻止,到底谁才是他亲儿子?!
“好了。”
邢枫点点头,道:“我跟你同时按下去。”
白瑕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