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铭并不想承认自己是为了池渔过来的。
但当别人来找越舒曼,说越舒文跟宋家公子吵起来了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池渔可能会出事。
越舒文跟宋归笙,两人都认识池渔,他们还能因为什么而吵?
越舒曼倒是毫不在意:“吵就吵呗,小孩子闹着玩,大人插什么嘴。”
陆宜铭却第一时间从人群里退了出来。
越舒曼问他去做什么,他只是答:“我去劝架。”
结果到了现场,哪里还有吵架的人呢,只剩下叙旧的人了。
他看到池渔主动搭上了宋归笙的胳膊,而后者也没客气,自然地牵住了池渔的手。
真是久别重逢的感人戏码,而陆宜铭只觉得扎眼。
那一声“池渔,过来”,他说得情真意切。
他希望池渔能到自己身边来,对方本来就是自己带来的人,更何况他现在还没离开陆家,池渔依旧是陆家的小狗。
但他也知道池渔过来的希望渺茫。
如果说过去在陆家,池渔是迫于压力顺从自己的话,那在这公共场合里,对方完全可以不听自己的话,尤其还是当着他竹马的面。
陆宜铭心往下沉,他知道的,池渔不是个爱听自己话的人。
谁知道,在他发出指令后的瞬间,池渔就松开了手。
陆宜铭看着池渔迈开脚步,朝向自己,一步接着一步,走得不偏不倚,直直向前。
仅仅几步,池渔就来到了自己身边,一双眼眸盯着自己瞧,毫不退缩。
仿佛自己不说,他也盼着能到自己眼前来一般。
他看见池渔的嘴张张合合,说着话:“陆先生,你的事办完了吗?”
第一句不是解释,也不是质问,而是询问自己处理的事项。
陆宜铭发现自己竟神奇地冷静下来,心里的急躁均被抚平。
但他依旧冷着脸,不答反问:“不介绍一下吗,池渔?”
小渔突然笑起来。
陆先生想要认识自己的朋友吗?那当然可以的!
他轻轻拉了一把陆宜铭,将人拽近:“陆先生,这是宋归笙,我的学长,也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说完,他又对着宋归笙介绍:“笙哥,这是陆先生,陆宜铭,他是个很优秀的企业家,他会弹钢琴,拿过金奖,参加过高峰论坛,发表过演讲,他……”
“池渔。”陆宜铭心头的邪火此刻被小渔的介绍冲击地荡然无存,“不需要背我的简历。”
小渔眨眨眼:“我以为介绍就是越详细越好呢。”
他的陆先生这么厉害,他当然想讲,这可是他的主人!当然是最好的最优秀的!
宋归笙朝陆宜铭伸出手来:“陆总,幸会。”
陆宜铭把视线从池鱼脸上挪到宋归笙伸出的手上。
迟疑了下,还是握住。
“久闻大名,宋少。”
两人的手一握紧,骨节立刻泛白,仔细去听,甚至能听见关节卡壳的声音。
宋归笙与陆宜铭对视,分外冷峻:“这些日子,有劳陆总照顾池渔,但他叨扰府上太久也不是回事,今日正好碰上,不如我就将他接回去吧,池伯父池伯母都很想念他。”
“你说得对,池渔这么久不见他父母,是不合适,之后我会请池家人来我庄园小住的,就不劳宋少费心了,如果宋少作为池渔的朋友也想同他见面的话,也欢迎来陆家玩。”
宋归笙语调陡升:“陆总!池渔他有自己的意志,他有离开陆家的自由!”
陆宜铭脸色也不好看,他转过头,视线压向站在一旁的池渔:“自由意志?池渔,看来你这朋友很是了解你,那不如你来说说,你想离开陆家吗?”
小渔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这俩人是在吵架吗?
他有些分不清,毕竟他们不像宋归笙和越舒文一样摆在明面上吵,两人争来争去,怎么又问到自己头上了?
虽说陆先生威压的意思很明白,但小渔也知道,这只是陆先生面对宋归笙时的托词而已,一旦自己走出酒会,他就再也回不去陆家了。
这种情况下,他能怎么说呢?
小渔喉结一滚,看着陆宜铭:“我应该想走,还是不想走啊,陆先生?”
赖着不走会不会显得他不听话?
陆宜铭:?
小渔的言论落在宋归笙眼里,那妥妥的就是受害者发言,这都怕成什么样了!
他咬着牙:“陆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池渔是我朋友,我一定会带他离开。”
陆宜铭也不演了,手上用力,惹得宋归笙表情狰狞了一下。
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尤其是池渔的这位竹马。
两人松开手后,他冷冷看着甩手嘶哈的宋归笙,声线低沉:“那你大可以试试看,宋少。”
“你!”宋归笙拳头握紧,半举起来。
陆宜铭面不改色,眼眸半阖,只等对方落拳。
“唉哟,怎么还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