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中，若是听懂了还那般行事，便是死皮赖脸不知羞耻。

若是没听懂，便是辅国公府教出来的女儿蠢笨愚钝，怎么都是给府上蒙羞的。

说了这些，苏老夫人不愿再多言，最后道：“在堂中跪足一个时辰涨涨记性，我乏了，时辰到了自个儿回去。”说完便起身回了内室。

一个时辰过后，张凌姚苏轻仪母女互相搀扶着出了泽安院，素心见状回了内室禀告苏老夫人，苏老夫人道了声“真是冤孽”便由素心伺候着安寝了。

******

东宫，晖章殿。

夜已深了，顾秉清刚从祈文殿书房回来不久，想着今日季文端递上来的信件和卷宗，顾秉清躺在榻上却久久无法成眠。

好不容易睡着，却又发了梦。

这次不同于往时，顾秉清一入梦境便知他此刻身在梦中。

梦中顾秉清发现自己正在祈文殿看书，有宫人来报长公主顾灵晚到东宫外跪求见一面太子，神色十分焦急。

顾秉清看见梦中的自己按了下眉心，踌躇片刻才道：“请长公主进来，就说孤即刻便去。”

说完拿起案上的几页卷宗，往外去见顾灵晚去了。

顾秉清赶紧跟上梦中的自己，到了晖章殿外殿，顾灵晚装扮得素净，正跪在殿中。

顾秉清瞧着自己气定神闲地到了上首坐下，吩咐宫人道：“扶长公主起来。”

顾灵晚不肯，口口声声哭求道：“望太子殿下网开一面，衷文不管做错了什么，都是我的夫君，求太子看在姐弟之情上将他从牢里放出来罢。”

顾秉清也不多言，让董圆将手中的卷宗递给顾灵晚之后道：“长姐不妨看看，历衷文究竟做了些什么，才教父皇震怒将他下了大牢。”

顾灵晚打开那卷宗，越看脸色越灰败，最后颤抖着手泣不成声重复道：“求太子开恩，求太子开恩。”

顾秉清看得分明，那卷宗上写的，分明就是历衷文参与科举舞弊，卖官鬻爵的罪状，一条一条列得清清楚楚。

没等顾秉清细看，梦境一转，他竟凭空又换了个场景。

这回在徽音殿外，他梦见过一次的地方，苏远矜依然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对面有个人在同她说话，声音里透出歇斯底里的疯狂：“你凭什么，凭什么！”

上回他梦见苏远矜被人推了一把跌下了台阶，这回却是看清了推她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今日在敏妃的生辰宴上见过的，文成侯叶儒卿的女儿叶楚枫。

虽然知道身处梦境，顾秉清依然焦急不已，恨不得对苏远矜大吼几声快走开，但还是只能眼睁睁又看着她滚落台阶。

顾秉清心急之下直接醒了过来，一模额头，湿漉漉一片，又是出了不少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