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之后的后果嘛……想到这,柴佳瑜打了个哆嗦。
“啪,哒,啪,嗒。”
原本夏栎还担心柴佳瑜会因为紧张而干出一些不可预计的事情来。
但她却意外地还算镇定,可能是过于紧张的缘故,抓着衣服的手不停地颤抖,脸色也不太好看。
高卓拖着沉重的身体不断靠近。
渐渐地夏栎彻底看清了高卓现在的样子,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从脑门断口处流出的血液已经干涸在了脸上,青青紫紫的尸斑出现在了皮肤裸露的地方,一块一块地堆积、叠加在他庞大的躯体上。
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高卓的脚,明明是冬天却是赤着脚的。
不过大厅里的烟尘实在是太大了,夏栎并不能看清楚高卓的脚到底是有什么区别。
黏腻又散发着腐臭味道的液体在他的动作下,发出黏黏的声响。
那是高卓踩踏古良才的时候粘在脚底的。
“阿栎,我们来打个赌。”应齐低声凑近夏栎,贼头贼脑地说道,“我赌压魂的触发机制肯定和血有关。一会等他靠得足够近,我就会展开空腔……”
夏栎皱了皱眉头,看来应齐是想用上次叫魂事件里的方法来收容高卓。
但现在的状况和当时有着很大的区别。
老鲁的双手可以直接接触灵体才有资本冲上去,在离灵体这么近的地方去使用手电筒,这次就应齐一个人,即使夏栎帮忙让灵体暂时停下动作,一个人操纵铜镜还是有很高的危险系数。
别忘了,铜镜里还有另一只诡异的,无视诡异力量将一切被照着物品拖进镜子的灵体。
实际上,他觉得最好的方法还是将压魂给驱离,暂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对断肢的收集中来。
不过,对于应齐的顾虑,他还是表示理解。
应齐对自己现下探索出来的交流原则一无所知,才会做出这种选择。
从他刚刚的猜测来分析,压魂的触发机制无外乎三种,一是颜色,这种最为简单,简而言之就是视觉。
二是血液的气味,这个不太可能,如果真是血液的气味,那夏栎可以说这个大厦里现在活下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即使自己没有出血,也快被血腥的味道腌入味了。
第三就是血液本身,这个触发机制的可能性还比气味高一点,或许将血扔到对方身上?
夏栎疯狂地进行着头脑风暴,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被逼着做出选择,但绝对是最急迫的一次。
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唉,阿栎。你别这么紧张呀。”应齐似乎是感受到了夏栎的颤抖,无辜地耸耸肩,“就算这不行,咱们转头就跑。放心,咱俩一定比柴佳瑜跑得快。”
“啊?”柴佳瑜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你,你们说话不算话。”
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但又碍于应齐的淫威不敢乱动。
“捂耳朵。”
幽魂似的声音再次在应齐的耳边响起。
他惊讶地看了夏栎一眼,才发现对方的颤抖只是因为硬生生地将草席撕下来而抑制不住的生理反应,并不是他原先以为的紧张。
柴佳瑜则是任由自己的手捂住耳朵。
尽管,之前已经感受过夏栎的强制了,但亲自上阵还是头一遭。
不过,既然夏栎愿意出手,就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一些底了,真是可喜可贺。
柴佳瑜激动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他们可总算愿意动了。
一边堵着自己的耳朵,一边悄悄余光瞥向夏栎,好奇他到底要干什么。
昨天应齐告诉他,居然有封印物能让人类活生生地在畸人和灵体的眼皮子底下隐藏起来后,夏栎就留了个心眼。
这次特意将声音压格外地小,确保身边的两个人能听见。
看向压魂,此刻他已经走得越发的近了。
一股强大而恐怖的威压逐渐笼罩了夏栎全身。
不行,还得再近一点。
夏栎的脑袋上渐渐冒出冷汗,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鲁莽,但他们不可能任由压魂在一楼的大厅游走。
这样即使解决了断肢,他们也无法离开福开苑小区。
不知道是不是诡异力量的影响,原本还算明亮的橙色灯光居然开始忽闪起来,不过总归是实验室用品,这种情况下还是顽强地运转着。
逐渐靠近的高卓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变得更加明晦不清。
就在高卓离柴佳瑜只有一个臂展距离的时候。
随即。
夏栎就将手里的沾满血液的手套扔到了高卓的断手处。
瞬间功夫,他就盯着高卓那双发灰的浑浊眼眸吐出几个字。
“去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