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夏栎的大脑告诉他,这个人就是他的姑丈,是从小和他们家生活在一起的姑丈,一切都是真实的,没有半分虚假。
可是.....当他试图回想起,小时候和姑丈一起生活的细节,但又感觉一切都好像笼罩着一层面纱。
有东西影响了他的意识吗?
还是说是曾叔公和马阿婆有问题?
或者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精神错乱出现了幻觉。
夏栎心头一颤。
他不禁回忆起姑丈的种种行为。
半夜有人进门却不确认来人,侄孙前来拜访却不做任何寒暄,家中客人前来却管自己回房.....这都不是一个房子居住者应该会有的态度。
当然,如果说上述三件事事情,还能用姑丈性格孤僻来解释的话。
还有一点锤死了整件事情。
夏栎突然回忆起,后屋的柴房里是没有任何柴火的。
试问一个没有现代化烹饪设备的老宅子,没有柴火应该如何做饭。
在这一刻,他才彻底相信了,叔公和应齐说的是真的,自己老宅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姑丈!
徐子说过,灵体是无法交流的,那为什么他却能和“姑丈”互动呢?
除非。
和他互动就是“姑丈”的习性之一。
“有人进去了。”应齐盯着高大的木门道,“空腔已经形成了。”
夏栎看向他手指的地方,木门上原本老旧的铁锁已经变成了更加古老的的插销式木锁。
在他的印象里,自家老宅在建侧屋之前都是这种形式的木锁。
时过境迁,多年以后居然又在门上见到了这种锁。
“看来,这只灵体的空腔还原了过去时间线的老宅,而且至少是15年前。”到了此时时刻,夏栎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大门上仍然贴着一个微微卷曲的方红纸,只不过红纸上是一个“喜”字,红色布料做的花球和布条被板板正正地挂在门楣上,就连灯笼上都有“喜”字。
带有一丝温热的暖风,轻轻抚动红纸,红花,红灯笼等物件,要不是周围寂静的可怕。
这完全称地上是一幅喜庆的场景。
婚礼?
如果是的话,那么是自己父母结婚的时候还是舅舅结婚的时候。
“是喜丧。”
正当夏栎纠结的时候,应齐上前把被风吹得翻折卷曲的红纸完整摊了开来。
这次,他看全了,是喜字没错,但不是结婚用的双喜而是单喜字。
本地的喜丧习俗,需要去世的老人满足三个条件,90岁以上的全寿,子孙后辈众多的全福,身体健康,无疾而终的全终。
他回忆了一下,很快排除了自己的外婆和外公,外婆73岁去世且仅育有一子一女,夏栎的母亲还早亡,更何况外婆是骨折后感染而死,哪个角度都够不上喜丧的条件。
更别说外公了,他记忆里就没有见过外公,可见应当也不能算是寿全。
那么,喜丧的主人公到底是谁呢?
“进去吧,他已经开始杀人了。”应齐打开木锁,顶着夏栎震惊的目光走进了老宅。
原本水泥浇筑的地面此时已经变成了青石板地,石板光滑黑亮,一旁还摆着一些花盆,一看就知道常年有人在这里生活。
只是这些人都到哪去了呢?
“啊——”
一声尖叫声打破了老宅中诡异的平静。
还是迟了一步。
既然闯入了灵体的空腔,那么死人是肯定的。
夏栎还是觉得太奇怪了,既然是不存在他记忆里的老宅为什么还会有侧屋?
侧屋是在换铜锁之后建的,现在大门上是木锁,那这里不应该是围墙吗?
应齐猛地踹开厕屋的门,却见里面有两个青年,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正对着门青年,见到夏栎二人的到来瞬间摔坐在地上。
看来还活着。
不过另外一个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背对他们的红毛青年僵直地倒在地上,眼睛几乎被挤出眼眶,血管破裂导致眼白已经变成了红色,脸色酱紫,舌骨似乎已经被折断,整条舌头都吐在外面,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勒痕,死相及其恐怖。
饶是夏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幅吓了一跳。
“对,对不起,救,救救我。”幸存下来的黄毛青年看到二人宛如看到了救世主,崩溃地不停道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你们为什么要进来?”应齐检查这地上的尸体冷冷开口,“这是私闯民宅,今天就算你们死在这里也是死有余辜。”
阿峰涕泗横流,自己和小伙伴只是想打秋风,才毫不犹豫地再次闯进了夏家老宅。
“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只是想偷点东西再拍个视频。”阿峰的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他们进来的理由,“我要出去!对!我要出去。”
说着,阿峰就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侧屋,向大门跑去。
说实话,夏栎对二人的惨状没有丝毫同情,说他冷血也好,说他冷漠也罢。
他就是这样对一切与自己无关的事物都漠不关心,平时与人为善的各种行为只是他用来伪装自己本性的标签。
因为,人是群居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