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金瞳散发出的是一种冰冷、无机质的金属质感。
目光扫视房间,应齐的面色逐渐变得类似金属的铁白色,金色的瞳孔也随之替代了本身瞳孔的位置。
他对着徐子眨了眨眼,后者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可恶,这家伙总是这么一副讨人厌的模样。
徐子总感觉这家伙憋着一肚子坏水。
真不知道为什么选这么个人当队长。
“在那。”应齐朝徐子示意,肤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红润。
“啊?”徐子不明所以。
“是在厕所吗?”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魁梧男子开了口,他谨慎地向厕所方向走去,其余二人紧随其后。
粗壮汉子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打开厕所的大门。
转动门把时,能看到他双手的与众不同。
很难相信这双呈现一种发黑僵硬的手居然是属于一个壮汉的。
手指干瘦,骨节粗糙,看上去分明是更像一双行将就木的老人手。
几个呼吸之间,学校花大价钱装修的寝室墙皮开始大片脱落,厕所门板从下半部分开始慢慢散发出被湿气泡烂的潮湿味道,青色的锈迹爬满了原本锃亮的不锈钢水龙头,水管里的水开始因为水龙头无法被拧紧而不断滴水,刚使用不到半年的高功率灯泡也光荣阵亡了。
“砰!”魁梧男人推开厕所门,由于力气过大严重腐蚀的门把直接被他卸了下来,里面的一切呈现在眼前。
除了褪色老化的塑料瓶瓶罐罐,空无一物。
“人呢?”徐子脸色凝重。
面对明显被灵体侵蚀的厕所,她知道应齐没有在耍她。
徐子在壮汉身后贴心地打开手电筒,为他照明,对他们这种没有探查能力的畸人来说,贸然进入存在灵体的狭小空间无异于找死。
应齐拍拍徐子的肩示意挡在门口的二人让一让。
徐子担心地看着应齐,虽然知道他因为灵体的缘故,即使不开灯也完全看得清楚,在心中担心的同时也忍不住吐槽。
大半夜又没普通人还把墨镜戴了回去,死装!
“啪!”
一声巨响,厕所隔间的门被一个人影猛然撞开,直笔笔地和还没站稳的应齐撞在了一块。
“老鲁!”徐子瞬间摘下帽子,抓自己的头发,猛地一扯。
她的力量是如此之大,硬生生把连着头发的头皮一并扯了下来,温热的液体从伤口流了下来,徐子却无暇顾及,转头朝壮汉道。
这些被扯下的头发好像有生命一般拧成一股绳,在徐子的手间蠕动。
被叫做老鲁的壮汉,立即撸起胳膊,露出整条干瘦的手臂。
“等等。是人!”被撞翻的应齐捂着腰侧,龇牙咧嘴地叫停了二人的行为。
这时徐子才摸了一把眯着眼睛的液体,看清来人。
是人类啊。
她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这就是今天叫魂者事件的倒霉蛋了,转头便幸灾乐祸地看着应齐。
你小子被洗手台撞到腰了吧,活该啊!
“……不好……”夏栎也被一下撞得有些晕头转向。
自觉理亏,下意识地开口想和应齐道歉,却被他一把捂住嘴巴。
也就是这时,夏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点点头示意应齐放开手。
“夏同学。”应齐开门见山道,“你打破了叫魂者的空腔,马上它就会找上门,我们要用封印物把它暂时收容起来,你有找到任天宇身上的漆盒吗?”
夏栎摇摇头,然后举起自己手里的剪刀,本来想告诉三人,虽然他没找到漆盒,但是找到了这把剪刀。
举起来,他才发现,剪刀上的红绳已经发白褪色了,甚至有些部分都已经变成一段一段的了。
剪刀部分更是惨不忍睹,原本被磨地尖利的剪刀已经卷刃,连接剪刀两部分的螺丝也松动到摇摇欲坠。
名叫老鲁的汉子看出了夏栎的不知所措,瓮声瓮气地说:“没事,这把封印物本来就是一次性的,你把它收好,到时候给实验室重新制作就行。”
应齐思考了一下看向徐子,徐子点点头从腰包里拿出一个被布包裹着的东西。
忽然,夏栎好像想起什么,拉住应齐的领口示意他转过来。
回头指了指裂开的墙面,比了个“二”的手势。
见三人好像并不明白他的意思,赶紧又伸出另一只手比了个爪子,做出一个凶恶的表情。
显然在场的三人都是知道他特殊情况的,对夏栎打得不伦不类的手语,也没有不耐烦。
“唔……两个灵体?”徐子不由得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心脏一紧。
“这可真是麻烦了。”应齐则是看着夏栎掌心的嘴,也不知道他再说哪桩事情。
“老鲁,失踪的三个人收容的灵体是什么?”应齐揉了揉腰,问正在查看手机的老鲁。
“这三人失踪后,档案就被密封了。以我的权限还查不到。”说着老鲁摇了摇头,黝黑的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夏栎同学,你遇到的另一只灵体,有什么关于他的信息吗?”
夏栎低下头仔细回想了一下。
第一次与走廊上的灵体相遇时,他出现在楼梯间里,当夏栎注视到他时,他就好像被触发了某种机制,锁定了自己。
难道,他的触发机制是由人类注视吗?
至于其他的信息。
夏栎只记得当时,那个瘦长的灵体从厕所隔间上方向下注视着他,但又无法确定当时那个灵体伸手想干什么,只能低头摇了摇。
“夏栎,你再回忆一下。”徐子犹豫了一下说。
夏栎刚想转头看向徐子,就被对面的应齐一把摁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