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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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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木质房门被打开,被打开的房门上,和墙壁四周里都贴满了黄符,黄符上的图案不一,朱砂红得鲜艳,但每一张都是一笔喝成,可见画符之人功底的深厚。

这些都是镇宅符,以防不干净的东西进房间,是傲因消失后陆霜白立即画出来的。

正常来说一张符足够保护一间房的面积,但他并不确定符对鬼怪有效,是否对妖有效,他也对傲因说自己是妖保持怀疑,一个连什么物种都不清楚的东西,他不可能信任对方,因此他把各个类型的镇宅符都画了一遍贴满整个房间,以防万一。

翻阅一晚上的古书,他终于在《神异经》上查到了有关“傲因”的解释:

“西荒之中有人焉,长短如人,著百结败衣,手虎爪,名曰獏。伺人独行,辄食人脑,或舌出盘地丈馀,人先开其声,烧大石以投其舌,乃气绝而死。不然食人脑矣。”

傲因是凶兽,专门袭击单身旅人,喜食人脑,它有一个众人熟悉的称呼,“妖”。

作为玄学中人,他从小到大见过无数好鬼恶鬼,却从没听说过世间有“妖”。

没有突破口,他无从下手,但傲因的出现又确确实实威胁到了他。

他的劫数是否是傲因,他会因此丧命吗?

思来想去,陆霜白决定去找顾涵。

顾涵虽然是个半吊子,但一些简单的问题还是派得上用场的。

顾涵困倦地靠载门框上:“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指了指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顾涵试图告诉自家发小一个很严重的事,“现在才早上七点半!我只有上学那会才起那么早!”

陆霜白:“大事不妙,我来找你算一卦。”

顾涵还没睡醒,迷糊地问道:“你是说来找我算一卦是大事不妙?”说完,他转而一想,“哎不是我说,你这是看不起我呐……”

挤进门框,陆霜白径直坐在沙发上,毫不客气地拍了拍沙发垫:“进来说吧。”

顾涵:“……”

搞得是你家一样。

将事情大概讲了一下,顾涵一脸怀疑地看着陆霜白:“你是说有只妖找上了你,说你很香,还想把你吃了,但是后来他变成黑气逃走了。”

陆霜白:“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难道大清早来骗你不成?”

“二白,咱们从小到大,你有听长辈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吗?没有啊!大家都只见过鬼,好鬼、厉鬼和恶鬼,你听鬼他们说自己见过妖吗?也没有!所以……你又做梦了吗,梦到自己是唐僧?”

顾涵挪了挪屁股坐近,“你记得咱们上初中那会,你说有只厉鬼每天晚上缠着你,陆爷爷吓得守了你整整三个晚上,后来发现是你在做梦。”

“还有上次高中的时候,你非说咱们寝室里有只女鬼,我吓得一星期不敢洗澡怕被看光光,后来发现也是因为你睡迷糊了。”

“你那么敬业,做梦都在除鬼做好事,怎么现在改成打妖怪奉献社会了,你和孙大圣抢饭吃呐?”

陆霜白:“……”

不,不是的,他这次说的是真的。

要不是算卦者不自算,他一点也不想被某人说成和孙大圣抢业绩。

鬼怪的出没,对他们来说习以为常。但是妖物的出现,的确有那么一点难以信任,毕竟上至爷爷那一代,也没有见过妖物,他们以为存在于书中,或者……早已消亡。

深吸一口气,陆霜白打算再好好解释一边,话到嘴边,他只能扯出一个微笑.jpg。

心好累。

“要不我今晚在你家住一晚吧,那个东西嗅觉很灵敏,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跟过来。”

顾涵听闻,立即正襟危坐:“太危险了!作为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我哪能置你于不顾,我一定用尽我一身的力量保你一世平安!”

他可没陆霜白的好本事,他连普通厉鬼都对付不了,更别说会吃人的妖,而且说不定这次又是某人睡觉睡糊涂了。

一边说着,他边起身快步走入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完全由木质打造而成的房间,房内的家具很简单,只一个橱柜,和窗户下摆放着的一张檀木小榻。

一进入这个房间,顾涵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神色,面容正中。

他拉开柜门,先是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这才小心地拿起叠好的一件黄袍穿在身上。接着,他坐下在塔前,从小屉里摸出几块龟壳,龟壳斑驳老旧却无旧感,表面透着漂亮的光泽,看起来用了很久,也被主人好好爱护着。

顾涵道:“你要问什么?”

陆霜白坐下在他面前,沉吟许久,才问道:“就测一下,我会不会因此死吧。”

顾涵闻言,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别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他手上动作不停,向上一抛,只见那几块形状不一的龟壳竟一齐应声而落,凌乱却有序地放置着。

两人一看,顿时沉默了。

“二、二白,你看得懂吧……”

陆霜白抬头,面如死寂。

当年多多少少从顾奶奶那学了点皮毛,还算看得懂,不然他会以为这卦象是在闹着玩。

只是没想到,顾奶奶最爱的小孙孙卜卦之术辣么好,这么多年保持稳定水平,功夫不仅没有丝毫长进,还退步了。

顾涵:“别、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呐……”

陆霜白:“我问的是我的性命。”

顾涵:“……我知道,可是卦象说你的红鸾星动了。”

熬夜一晚没有困没有倦,但此刻的陆霜白瞬间感到了从心底散发的疲惫:“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抱希望的,毕竟你十年前算到自己要是穿红内裤就能逢考必过,结果不仅挂了科,还让【哔——】染了色。”

想起被染红近半个月的【哔——】,顾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蛋:“怎、怎么又提这个呐……”

有一个从小长大的发小是件贴心的事,但他知道你人生自第一泡尿起的所有黑历史,时不时提出来遛一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正打算把龟壳收起来,顾涵一瞥,惊叫出声:“二白二白二白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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