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几分钟前白辰才刚听过,此时却是截然不同的语气。
面前的少年长着一张和姜允乐有几分相似的脸,但仔细看更精致一些。
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姜允乐一看就是被爱包裹着长大的。而姜安池不一样,他总是板着脸,不爱笑——至少白辰没见过他笑。
“姜安池,你发什么疯?”姜允乐眼里冒烟,“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我辞职了,所有行为仅代表个人。”姜安池抱着臂看他,“如果你非要问我这样做的原因,不用怀疑,我讨厌你。”
他说完似乎是嫌这还不够,扬起手里的水壶,将剩下的水全部泼到姜允乐脸上。
姜安池捏住鼻子,学着之前几人的语气,一字一句说:“啧,哪来的味道,好冲。”
姜允乐顶着湿乎乎的脸,霎时被堵得说不出话。
“说话啊。”姜安池上前一步,手掌在姜允乐脸上拍了两下,“不是很爱说吗,怎么哑巴了?”
另一个人上前一步,拦在姜允乐身前,气冲冲对姜安池道:“你他妈的干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姜安池无动于衷,凑到姜允乐耳边说了句什么。
下一秒,姜允乐神色骤变。
“姜允乐,你最好抱着你爸留给你的东西滚远点。”姜安池退了一步,拍了拍刚刚被姜允乐碰到的那截衣摆,语气森冷,“再有下次,浇到你头上的可就不只是水了。”
“姜安池,你个野狗怎么说话的?”
姜安池这才转过头去看他:“我是野狗那你算什么?姜允乐的舔狗?哦,我忘了,要说舔狗你还排不上号呢。”
“你!”那人连脖子带脸一下全红了,冲上来就要动手。
姜允乐叫住想上前的同伴:“张帆,算了!”
众人难以置信地向他看去,姜允乐脸色煞白:“下次吧,我有点不舒服。”
几人犹豫间,姜安池已经转身离开。白辰咽了好几下口水,好不容易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擦了下额头上的水,心脏砰砰直跳。他刚才站得最近,分明听见姜安池对姜允乐说: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学位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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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没了。
姜安池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回出租房拿了那块腕表和日记本,随后换掉了身上湿透的T恤。
胳膊上的纱布湿了,拆开一看,本来已经止血的伤口重新裂开,被姜允乐掐过的地方还在渗血。
他把纱布包了回去,下意识去摸裤兜里的烟。
结果摸了个空。
指尖动了动,姜安池几乎是立刻抓起钥匙往外走。
“小池你在家啊?”陈星刚巧从楼下上来,“老板说你弟弟脑子出了点问题,没事吧?”
姜安池和她擦肩而过:“有事,他脑子应该是治不好了。”
“这么严重?”陈星见他着急,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那你注意安全。”
“好,谢谢陈姐。”
姜安池到常祝家门口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他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没敢进去。
在门口的地上随意坐下,叹了口气后最终还是打开了单词软件。
背到今天的第一百个单词时,软件忽然发出一阵特效音:
Congratulations!
声音极大,还重复了两遍。
姜安池手忙脚乱地关掉声音,脸上出现了今晚的第一次慌乱。
身后的门开了,李义秋有些惊讶:“姜小少爷?”
姜安池僵硬地转过身子:“李叔晚上好。”
李义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在门口坐着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姜安池问:“常先生回来了吗?”
“回了,先生在餐厅吃饭呢。”
姜安池在常祝家待了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见他回家吃饭。
他跟着李叔进了门,餐厅里传来常祝的声音。
“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姜安池转头看去,扬起一半的笑僵在脸上。
餐桌边还坐着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