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晴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小时候,被迫承受父母的争吵。
中学时,被母亲逼着读书。
大学时,被母亲逼着读了她丝毫不感兴趣的专业。
做的工作是因为要远离母亲。
就连林家辉,都是她用来逃避母亲的工具。
所以,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真心想要的是什么。
也从来不知道,如果不做这份工作,她想做什么。
同事辞职了,她给诗晴留了一封信,说她要去实现自己的心愿去了,回见。
诗晴那天收工后,回到家,还不到林家辉收工的时间,屋里只有诗晴一人,诗晴连制服都忘记换,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外面的电梯挡住了光亮,只有一层整整齐齐的光束和几条狭长的光线从缝隙中透出来,屋里很暗,但诗晴不想开灯。
原来人是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接近自己的梦想的,就像那位同事一样。
她自嘲地笑,但她没有梦想,她从来都没有梦想。
她可以接受母亲的意愿去考大学,可以去读母亲想让她读的大学,可以装成林家辉喜欢的样子,也可以微笑着面对所有难缠的上司和乘客。
她现在才能准确地评价自己。
她在讨好所有人。
……
林家辉知道她今天回家,所以又去给她买晚饭。
照例是厨师沙拉。
老板问他,“她很钟意吃厨师沙拉?”
林家辉想了想,“买惯了,她说她不挑的。”
老板边制作沙拉边说,“那是她没讲,你怎么知她不想试点新东西呢?”
随后还给他推荐了炸鱼薯条。
他怕她不钟意吃,有些犹豫。
但还是都买了,她每次回家都看起来很累,多吃点好吃的,心情也会很好。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开灯,林家辉还以为诗晴没回来,有些失望,但一打开灯,诗晴正直勾勾地看着门口的他,他被吓了一跳。
“原来你在家?怎么不开灯?”
林家辉蹂躏诗晴的脸,像是在报刚才吓到他的仇。
诗晴不讨厌他这样,他的手捧着她的脸,会让她有一种被人珍重的感觉。
她知道林家辉很喜欢她,就像现在,林家辉会自觉地把晚饭打开,把筷子放在她手心,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给她捏小腿。
“你好爱我。”
诗晴被自己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一种自卑感涌上来,难以消减。
她知道,自己没有林家辉爱自己这么爱他,她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利用林家辉的爱逃离,但连一点爱都不舍得给他。
“是啊。”林家辉手法娴熟地给诗晴捏小腿。
“我也是。”
她在说谎,她一直在说谎。
“怎么今天买了炸鱼薯条?”
薯条闷在锡纸里,被热气闷的软软的,但味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