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晴很奇怪,为什么能有人一边说爱你,一边又伤害你。
那个女人总是这样,她每次打完自己,都会看着她的伤哭,好像被打的人是她一样,还会抱住她说一些阿妈爱你的屁话。
就像现在,那个女人给了她一个巴掌,歇斯底里地咒骂她,但待会儿她又会说,诗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诗晴捂住被她打到红肿起来的右脸,眼眶里的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疼。
女人的指甲很尖利,右手上还带着一枚不合手的戒指,每次打她的时候戒指都会在她脸上留下一个人坑,看起来很滑稽。
女人尖锐的指甲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她摸到了一点点湿热,血流出来了。
诗晴有点头痛,这怎么处理?难道要把脸包着不见人?
诗晴最讨厌她这一点,打人不打脸,她最爱打脸和掐诗晴身上的软肉。
“你这个贱人,我早就知道你和你那死鬼阿爸一个德行,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到你们梁家。”
诗晴以往都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等着她骂完,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很可能会再来一顿打。
但今天诗晴没有,她今天说好要和阿辉一起去游乐园,所以她略过那个女人,去了房间照镜子。
镜子里的她脸色惨白,脸上一道血痕,血痕周围的皮肤已经肿得老高,她烦躁地踢了一脚柜子,发出声响。
女人像是被激怒了,“你还敢跟我摔摔打打的,你别以为你……”
诗晴的耳朵自动忽略她的话,这些年女人骂人的功力下降了,连生殖器都不说了,杀伤力大大降低,以前诗晴还会期待她有没有什么创新,现在只觉得烦人。
她略过女人,走进厨房在冰箱里翻找冰袋,找到后却一直下不去手,脸上的伤痕一碰就痛,无从下手。
“你想离开。”
诗晴觉得这句话很好笑,嘴角刚牵起来就落下去。
她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女人也在看她,眼睛里没有刚才那种凶恶的恨意。
她看见女人走进她房间,不一会儿又出来。
她亲眼看见女人的手里,抓着一张纸。
女人开始发疯,“你别想走,你这辈子只能跟我下地狱,你爸让我不好过,你也一辈子别想好过。”
女人一下一下地撕扯着那张纸,她扑上去抢,被她扇了一巴掌,扇倒在地,头撞在地上,脑袋嗡的一下,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