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颌本来还慌张,看到江翊反应平淡,察觉到一点端倪:“侯爷莫不是早就猜到有人要劫持牢狱。”
“不是劫持牢狱,是杀人灭口。”江翊搁下手中茶杯,转头看向汪颌:“敲不开的嘴,现在恐怕是有点松动了。”
汪颌这才明白原来江翊这是诱敌之策,不光是试探城中有没有埋伏,二则是借着机会让张充死心,他把何新当成亲弟弟,但是何新未必让他活着。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牢狱门口,看着张充现在已经颤颤发抖地蹲在角落,身上伤口虽然简单包扎,还是一直往外冒血,头发凌乱不堪,简直跟之前的精致外表形成天壤之别。
门口紧闭的锁链发出动静,张充抬眸,看到江翊,被吓得直哆嗦。
江翊走上前,脸色平静:“张大人,看来你也不是那么重要,如若不然怎么会第一个杀你灭口。”
张充紧紧咬住唇瓣,身上发抖:“江翊你别再弄虚作假了,你不过是想套出我的话,做梦!”
江翊不紧不慢,看了一眼许南。
许南心领神会,从外头拿进来一样东西,扔到张充面前。
原本还气势不弱的张充,看见那东西瞬间脸色一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变成黑了。
“你哪来的这东西!”
“……”江翊不说话,迈步靠在一旁的桌子上。
看着的一块令牌,不是其他的,而是他张充的亲随。
当初初到永城带来一批人专门整顿,而其中令牌的事不是寻常人知道的,而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个人的胸口有一个张充的张字,这也是他心里一颤的原因。
张充愣住,面前血肉模糊的人皮他恶心的胃里翻涌,恶心的眼泪快出来了。
江翊垂眸:“你若是不说也好,不过是人想方设法来杀你,张大人,你也算一位书生,在九门临危受命,若不是受了奸人若迷惑,想必也不会走上这条弯路,更何况你若是想反,不会等到如今这么迟动手吧。”
张充克制心里的害怕,大口喘着粗气:“他们能杀我,难不成不能杀你,江翊,你不是你父亲,这潭水,远比你想象的深,如今占了天机,老天饶不了你的。”
江翊眼底平静,没有波澜:“我就在这,等着他们来,可他们若是杀不死我,我便要杀了他,可就算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眼底冰冷,明明样子还是少年般的模样,身上的施压确实让人传不上来。
江翊转身准备往外,还没迈开脚步,就听见张充外后面开口。
“我说。”
张充如实交代一切,在两年前便已经通敌内外联合,不仅仅是各处地图,还有兵所在地,也正是因为里应外合,南城围困才会更加得心应手,而这其中,外族似乎已经有了白头翁。
在江翊意料之中,可却看到得一旁的汪颌心服口服。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老师入神的人。
两人从牢狱出来,天色已经彻底黑沉下去你。
汪颌走在身边。
“汪将军想问我为何知道张充亲随的事?”
汪颌一愣,挠了挠头:“若是寻常粗心大意之人恐怕就忘记了。”
“何新性格乖张,心思缜密,可就是太缜密才会多疑,他想杀张充,却不想留下痕迹,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他自己的手,杀了他。不过那些人多半是张充亲自挑选,哪里会不知道他们身上的印记,更何况若是外族人,便更是板上钉钉。”
汪颌沉沉叹一口气,如今想来以及是内忧外患。
江翊转头看向他:“此处有我,汪将军还是今早回九门去看看夫人和孩子。”
提到夫人,汪颌眼眸一软,不过却并没有应下:“现在多事之秋,儿女情长稍后再说吧。”
尽管想念,却无比清楚,在战场上,从来容不下什么心软柔情。
江翊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天空,透亮的眸色映透星光,身上散发一种无处隐藏的暗伤:“以后……世上真有那么多以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