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夫君可是百依百顺,夫人如何,我便如何。”
“油嘴滑舌。”
谢忱起身,把桌前的位置让出来:“试试琴弦,已经调试好了,平日无事可以解闷。”
殷冬青挑眉,自然地转移位置。
灵动修长的指尖在琴弦间波动,发出动人的曲调,明明是随手一谈,便已经是动人天籁。
“当初不喜俗事的人,调琴技术比音楼的老师傅来要厉害。”
谢忱伸手轻轻搭在她肩膀,轻轻揉动按摩她的肩膀。
“俗人碰上你这个仙女,总归要识相些。”
曾经不喜世俗的人,变的习惯各种戏曲,成了半个艺人,解散书院,一个名震京城的名角,为了心上人放弃舞台。
彼此为彼此牺牲,那块牺牲的部分,都是彼此的存在的痕迹。
“我在这里很好,谢忱做你想做的,自在的。”
殷冬青知道谢忱对自己总感觉心有愧疚,她并不觉得可怜,每一步敢爱敢恨,并没有蹉跎,反而遇上了许多很好的人。
谢忱眼神一阵错愕,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避开话题:“跟你在一块就是最自在的。”
殷冬青不转头,直接伸手握住他的手。
“阿瑾的情况,同我相比只差不好,何况现在是关键的时候,若是你能帮她些,她会轻松许多。”
谢忱抿唇,心里闷闷的:“你赶我走?”
殷冬青摇头:“当初若是妹妹长大,该有她那么大年纪了,你把她当妹妹,自然心中能少些遗憾,我不是为阿瑾,反而是你,当初来东源也是要调查之前白头翁的事吗?你跟阿瑾调查的是一件事,自然有许多可以帮助你的,再说我也把她当妹妹,她跟阿玉很像,淡淡的性子,却敢爱敢恨,一切都是缘分。”
谢忱没想到殷冬青会说出这样的话,愣在原地,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承认对穆姝有私心,她跟自己那个早逝的妹妹太像了。
性子倔强,总是冷冰冰,当初妹妹早逝,他再也没遇到过这么像她的人,这么帮她,也有自己的盼望,盼望在另一个世界,妹妹也能好好活着。
殷冬青伸手轻轻拨动琴弦:“那首曲子你还没学会吧。”
“……”
空气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反应:“嗯……”
谢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学不会……”
殷冬青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笨学生。”
微风抚过脸上,带着轻盈的发丝,淡淡的茉莉花掺杂着药草香充斥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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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城已经三天没有消息,派去南城的人又是无功而返。
自从上次江翊在酒宴上大发雷霆之后,军中现在人心不安,算是各有想法,其中最明显的还是之前那些汪颌的旧部,现在没有主将的消息,他们简直坐立难安。
南城的粮食储备,想来再也撑不过几天,就要弹尽粮绝。
人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江翊怎么能看不出来,最近上来的文书越来越多,每每到了深夜都是夜油灯常亮。
这日许南神色匆忙从外头进来。
“外族退兵了。”
江翊抬眸:“哪里的兵?”
“东吉山后三十余里。”
江翊深沉的眸子隐隐闪动:“看来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许南的想法同江翊不谋而合:“看来是诱敌之计,这事危险东吉山可通向南城,却不是太平地界,这次退兵恐怕没那么简单。”
江翊轻嗯一声:“那件事调查的怎么样?”
许南抿唇摇头:“自从那封信之后,便没再找到,若真是阿瑶姑娘为何还要这样躲躲藏藏。”
江翊眼眸转移到桌上安静陈放的那封信封上。
“九门……桑柴……白头翁……”
许南听到白头翁,眉头皱的紧,当初在京城的白头翁都成了了一块死疙瘩,若是在边境也有恐怕就不好办。
江翊不紧不慢地伸手敲动桌面:“我现在倒是真的好奇,那背后的人到底想要什么。”
许南只觉得越来越听不懂:“现在粮草押运的主管,应该定谁?”
张充那个小舅子似乎对此势在必得。
江翊摇头,停下敲动的手:“张充想要便给他,我们要抓人,自然要付出点代价。”
现在军中人心不稳,江翊必须要树立自己的威望,如若不然这群狼虎,只会毫不留情的把人拆之入腹,吃的骨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