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马车,直奔京城商会,今日是月会,商会旗下各家商铺开会的日子。
前院正堂里,坐满了来开会的老板掌柜。
司潜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把穆姝遮盖的严严实实。
“司老板。”
外头的看门侍卫认得司潜,上前打招呼问好。
之前阿瑾公子来的时候,纪老下令不让他进来,不过可也没说不让司老板进去。
见司潜面色严肃,一边开门,一边派人通报。
正堂里听到动静,纪老转头问身侧人。
外面侍卫进来回来,伏在纪老耳边。
“会长,司潜来了。”
“哼,他还有脸来。”纪老冷哼一声,想起之前阿瑾胆大包天,司潜带人来,应该是来赔礼认罪来的。
积攒心头怒气稍稍平息,伸手一抚长须:“叫他们进来吧。”
司潜带着阿瑾进了正堂。
里面座无虚席,都是京城中商铺的老板掌柜。
纪老脸色严肃的坐在主位上,仿佛无视进来两个人。
因苍老而泛黄的眼睛环视周围,借故指桑骂槐,说:“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规矩,万不能说我们京城商会没有规矩。”
司潜脸色平静,迈步走到桌前。
“司潜不在京城,听说阿瑾冲撞了老会长?”
纪老冷哼一声。
周围掌柜老板见缝插针嘲讽:“司老板,您是没看到,你家这小公子好没规矩,不仅顶撞会长,还不按商会的规矩形式,听说前两天粮价收价上涨,他为了赔偿手底下那些掌柜老板,直接擅自调价,现在风水油粮都贵,可大家都听着商会调配,怎么就出了个他坏规矩。”
司潜势大不假,可一个小小阿瑾也敢狐假虎威,这次他们肯定给这年轻人一个教训。
不然怎么能证明自己资历深厚。
司潜挑眉,眼底平静的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那诸位想如何?想兴师问罪?”
司潜视线扫过,本来嚣张的气焰,对上司潜的目光时候,不自觉闭上嘴。
司潜对人向来是彬彬有礼,没发过什么火气,可偏偏这些掌柜都惧怕他。
说不出原因,感觉后背发凉。
一旁的孙掌柜见没人说话,现在不是在端王府,而是京城商会,有纪老爷子撑腰,说话硬气,从椅子上起身,捂嘴轻咳两声:“阿瑾公子向来是个没规矩的,老会长一把年纪,平白受小辈顶撞,我看那,就算是下跪认错,也在合情合理。”
说到下跪,众人不仅惊呼一口气。
这人真是口无遮拦,了解司潜的人都知道,他有多要紧这小公子,现在没轻没重的羞辱人家。
其中有自知之明的掌柜已经悄悄揣手看戏了。
既然有人开口,就一定有人附和。
“是啊,商会在京城脚下,尊老重道难道还要叫人来教,不成?”
穆姝站在司潜身后,眼眸平静。
阳光透过门窗洒进屋里,投射在司潜身上,淡青色的锦玉纹绣折射出光泽,眸子呈现出一种琥珀似的颜色。
司潜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视线投射到孙掌柜身上。
“看来孙掌柜对我司潜早有积怨,那今后西北京城的生意,你还是不做为好。”
孙掌柜脸色一变,眼神慌张的朝着主位上的纪老看一眼。
这跟计划中的也不一样。
司潜不但没服软,还找起自己的麻烦了。
他就算另改门户,也离不开西北的粮道运输。
司潜不清不淡一句话,瞬间绝了他的门路。
“我这话说的是你身后那没规矩的阿瑾,可没说你——”
孙掌柜想解释一下,趁机说两句软乎话,还没说完司潜就转身,对着众人。
“诸位心中可还有意见的,趁着这个档口说出来,出来跟司潜断了往来,算是受了规矩,也是给我一个痛快话。”
正堂之内彻底鸦雀无声。
一变是京城商会的会长,手握重权,另一边是西北巨商,网络各方。
情况越来越剑拔弩张,人群里的胖掌柜站出来:“司老板,老会长,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规矩什么的,都是那些酸儒们的规矩,跟咱们可不一样,现在粮价飞涨,咱们该想办法研究粮价跟行情才对,哪有时间内斗这些鸡毛蒜皮。”
胖掌柜站出来,本想在中间说软乎话。
“啪”一声,纪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声响。
“司潜今日你给老夫一句准话,你若是想留在商会,就当着诸位掌柜的面,处置了这个没规矩的畜生,若是不成,就趁早给老夫——”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巨响。
“哗啦”一声。
摆满茶盏酒杯,时蔬菜肴的桌子被人一下掀翻。